顧慕之道：“你不是留了狄懷英在那裡陪她嗎？”
“那你連看都不去看一眼了？”
“大姐不會有事，她的心，不在鄭建功身上。”
這句話說得有些冷酷，安夏聽得不舒服，但又覺得這話說的也不能說是不對。
顧慕之繼續道：“狄懷英在那裡陪著她，至於他們兩個能不能走出這一步，我們就幫不上忙了。”
安夏突然有個疑惑。
之前看顧慕之的反應，他似乎並不知道顧新月和狄懷英之間有些心思。
可是今天在殯儀館，顧慕之卻很明顯對這件事是瞭解的。
安夏納悶地看著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大姐他們相互之間有意思的？”
顧慕之淡淡道：“今天上午。”
“啥？”
顧慕之解釋道：“我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可我認得狄懷英看向大姐的時候，那個眼神。”
“什麼眼神？”
顧慕之吸了口氣：“和我看你時候一樣的眼神。”
……
殯儀館內冷冷清清。
自從安夏和顧慕之走後，鄭建功的靈堂裡就再也沒有聽到過有人說話的聲音。
煙霧在兩個人身邊穿繞而過，把他們身上都侵染了生離死別的特殊味道。
一個工作人員懷裡抱著個記事本，從走廊盡頭快步來到顧新月身後。
他看慣了這種場面，對死者還有“親屬”都難在心裡頭泛起什麼漣漪。
語氣冰冷：“鄭建功的火化安排在半個小時以後，你們記得準備一下。”
顧新月沒抬頭。
工作人員在筆記本上打了個勾，就轉身離開了。
狄懷英聽著那個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了，他突然低低地說了句：“不用再燒了。”
顧新月扭頭，瞧了瞧地面上還殘留不少的紙錢。
“把這些都燒掉吧。”
狄懷英聲音平平：“人死了就是死了，燒再多，也沒什麼用。”
顧新月剛伸出去的手，停住了。
她雙眼失神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瞧了半天。
忽地，無視酸澀的腰和腿，一下子從地面站了起來。
轉身，兩個人許久沒有注視彼此的人，都看清了對方。
狄懷英的眉頭一點點湊近，而顧新月的眼睛，竟然早已紅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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