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焰大呼一口氣:“不得不說,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倒黴,遇上你這個八臂哪吒已經夠倒黴的,還有一個心狠手辣的師傅!”
“所以你知道了,他對我簡直就是恨之入骨,而三日之後的極陰之日,無異於是舊事重提,我覺得此事一定是他心裡揮之不去的魔障,所以三日後破陣,既是利用陰陽,也是利用人心。”
真是不得不誇他聰明,如果那傢伙真的對當年之事無法釋懷,那麼這場戰爭,並沒有完全失利,可是明知極陰之日極為不利,又知道哪吒選在極陰之日是別有用意,他為什麼還要同意呢?
這說不通啊!還是讓哪吒來解答:“可是既然是這樣,那他沒有理由同意你在極陰之日去破陣的啊,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哪吒點點頭,有些無奈的告訴囚焰:“這就是他失敗的原因,他太自負,因為他的法力其實並不比大羅金仙低,加上有陣法相助,還有就是他一直以為當年的失敗主要是源於輕敵,而後來被埋則是完全因為意外,更有因為比我大了六百歲等等原因,所以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另外他既然擺下陣法要我們去破陣,那麼什麼時候去破陣就由不得他;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報復心太強,當初我是在極陰之日讓他吃了虧,現在他也要在極陰之日將我踩在腳下,告訴三界中所有的仙家,九天大羅金仙哪吒三太子是何等的不堪。”
聽哪吒這麼說,這一戰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這傢伙顯然已經上當,那麼很有可能會親自入陣跟哪吒一決高下,如果俘虜敵軍主帥,那他們可就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這麼想來,還真有點激動,絕境求生,一旦成功了,那可是無上的光榮,迫不及待的問哪吒:“所以你早有計劃,這一戰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對嗎?”
點點頭又搖頭,有些無奈的告訴囚焰:“這一切都只是計劃,可很多時候,計劃其實是不可靠的,我的計劃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見到的模樣,而即便這樣,也只有五成機會,稍微有所變動,機會就會一降再降,如果……。”
哪吒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他對當日之事已經釋懷,那此一戰,我們必敗,入陣之人必定被俘。”
“什麼意思?”囚焰不太懂,她所看到的是那傢伙對哪吒的仇恨,再過一萬年都未必就會放下,哪吒卻說對方有可能已經放下仇恨,讓她十分不解。
苦笑一聲,告訴她說:“兵不厭詐,我用計策使他想起昔日之事,要他被仇恨衝昏頭腦,再次在極陰之日將他擊敗,他也同樣可以佯裝上當,將計就計把我們都給抓住。”
“這……。可他該知道你當下乃是一軍之帥,並且你說了三日後不去破陣。”
“可我不去,我軍之中還有誰懂得破陣?”
是啊,雖然她們號稱應龍帝君親征,可是部下只有一些不成氣候的修道之輩,能夠算得上個頭的,也只有她這個非仙非妖非魔非鬼的怪物,哪吒不出手就沒人破陣了,可哪吒既然早已把一切向透徹,必然就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囚焰問他道:“那你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輕輕嘆口氣:“三日後破陣,我藏在你的淨玉瓶中,你帶我入陣,入陣之後若是不能破陣,你我就死守,能堅持一會就堅持一會,給羽舞爭取時間,但願陰間天子那邊能成功,不然,就是滿盤皆輸了。”
這是險棋,可能全盤皆活,也可能全盤皆輸。
但是並沒有選擇,只能走下去,囚焰點點頭:“好,有九天大羅金仙哪吒三太子相伴,也不冤枉。”
說話間,兩仙回到了大營,羽舞坐在帥位上,有些焦急的問:“情況如何,來者何許人也?”
哪吒抱拳行禮,恭恭敬敬回答道:“領軍之人乃是鎮元子門下大弟子地仙冉離,領兵十萬前來,已部下大陣,我與他約定三日後極陰之日前去破陣。”
聽見來的是冉離,鎮元子門下大弟子,羽舞的神色立刻緊張起來,鎮元子的厲害她是知道了的,他門下大弟子自然不是好對付的,加上對方用陣,就更不好對付了。
但是聽到來的是冉離,並且跟哪吒約定極陰之日破陣,營帳之內的其他宵小之輩卻得意起來,他們知道三百年前天姥山的事情,當年哪吒尚未登臨九天,距離大羅金仙也還差的很遠,而冉離已經是三界中赫赫有名的地仙,雖然不是九天仙家,但因為他是鎮元子的徒弟,所以誰都知道冉離的本事不比九天之上的同級仙家差,甚至那些比他高一職位的神仙法力也不如他,可即便是那時候,冉離任就敗在哪吒手上,而且是慘敗打敗,即便傳說有些誇張,但冉離真的就是敗了,這不會有假。
見到他們臉上的自信,囚焰才知道哪吒的智慧,選擇極陰之日,不僅是這是他們的唯一的機會,更因為三百年前的事情這些傢伙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們對這一仗立刻信心大增,似乎已經是志在必得。
可事實究竟是怎麼樣呢?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目標是一座大山,這一隻小小的箭就算離了弦又能怎麼樣呢,除非得到神力相助,否則只能折了自己。
明白事實殘酷,囚焰的臉上很是難堪。
當然,這並不影響那些傢伙的得意,因為他們有自己的理解,囚焰跟羽舞的年紀都還小,縱使已經是天道大仙,但是對三百年前的事情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過既然已經約定了破陣的時間,那麼不論這仗多難打,都必須出手,羽舞身為大軍統帥,還是得開口:“眾仙,誰願意去破陣?”
得意是一回事,去破陣是另一回事,何況三日之後是極陰之日,他們只剩下微末法術,連一個小兵都可能殺了他們。
都不敢開口,囚焰上前請戰:“小仙願打頭陣。”
羽舞很為難,她不想讓囚焰去破陣,寧願自己去也不想讓囚焰去,可是似乎並沒有選擇,哪吒沒有發對,肯定是跟囚焰早就商量好的,可是他們的計劃是什麼羽舞還一無所知,大帳之內又都是不成氣候的傢伙,沒辦法,還是先讓他們離開:“眾仙家,此事事關重大,還是深思熟慮再做決定,要不要去破陣,還是回去想明白再來與本尊說,都散去吧。”
大帳內就剩下哪吒、羽舞、囚焰三人,囚焰也顧不上什麼帝君威嚴,心急火燎的問她兩:“你們在搞什麼,鎮元子的大弟子,要去破陣,有幾分把握?”
“五分,如果青龍趕得及,那就有七分。”哪吒故意把事情說的好一些,這時候,羽舞是這支殘兵敗將的主心骨,她必須有信心,只有帝君有決死之心,這仗才打得下去。
雖然勝敗各一半,但是羽舞還是很擔心,告訴囚焰:“既然這樣,那我跟你們一起去破陣,雖然沒有了武器,可我又若木的護甲之劍還有三萬龍鱗的金身,一戰,未必就敗。”
哪吒看她一眼,帶著訓斥的語氣說:“未必就敗也就是可能會敗,既然這樣,何必還要讓帝君親身犯險。”
“但機會總是大一些的吧。”羽舞說不過哪吒,有些急了,要讓他坐著看兩人去冒險,這很難。
“最大的機會是青龍及時趕回來,你把靈氣傳給他,否則,你去或者不去都只有五分機會,而你留下來,還能穩定軍心,帝君親自上陣,一旦敗了,就全完了,帝君還在,就會就還在。另外從現在起,如果不想我兩被冉離困到你的面前,那你記住一件事,你是三界之主應龍帝君,不是南海妖龍羽舞,也不是什麼金身應龍,你就是三界之主,三界之主該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在三界之主的眼中,兩個神仙的犧牲算什麼,三界才是最重要的。”
哪吒說的很清楚,羽舞是三界之主應龍帝君因為她是帝君,所以即便兩人落敗,她也不能出兵相救,只能固守待援,這是三界之主該做的,也是三界之主必須做的,她身上掛著的不是個人榮辱,而是三界的安危,在三界跟前,哪吒囚焰算不得什麼。
可羽舞不這麼想,在他的心裡,什麼三界之主,什麼三界安危都不值一提,她在意的只是眼前的這兩個朋友,哪怕是將三界拱手相送,也不能讓他們陷入危險。
剛想開口,就被哪吒給反駁回去:“就算你去了有什麼用,沒有武器沒有天蠶衣,黃龍脊給你提供的靈氣也只不過將該發生的推遲而已,但如果青龍趕得及,那就大不一樣。”
這麼說來她只能留下來等青龍,因為如果她去破陣,很可能青龍回來的時候這些所謂的仙家已經作鳥獸散,況且如果在陣法裡面,她是無法將靈氣給青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