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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高家莊的人都是讓對門街上的吵鬧聲給鬧醒的。天香莊門口人頭攢動,裡裡外外都擠著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是怎麼了。
“天香莊出什麼事兒了?”高良薑站在門口, 伸著脖子看。
門口有個瘦皮猴子似的小孩, 揹著一個破竹皮框子,湊過來, 諂笑道:“高掌櫃您還不知道呢?您對門那柳掌櫃店裡出大事了, 他那胖兒子死了,渾身上下一滴血都沒剩。”
高良薑嚇一跳, 這怎麼回事兒?
阿藏問, 小孩兒還沒吃早飯吧?給。遞給他一個饅頭,小孩兒在衣服上擦擦手接了過去, 千恩萬謝,“謝謝您了,您真是好人, 謝謝您,謝謝您。”孩子把饅頭揣在懷裡撒著歡兒,跑了。
“好人……”高良薑低聲喃喃一句,想到昨晚阿藏那句“讓他玩兒”,心說這阿藏是早知道人家要出事,她一把抓住阿藏的衣襟,一把將人推進店裡,甩到了桌子上, 高良薑幾乎是怒發沖冠,指著阿藏的鼻子問:“你昨晚上那句話什麼意思?你知道人家要死人你不攔著?”
阿藏揉著心口,莫名其妙:“你發瘋了?你怎麼就認準了我知道了?”
“活佛您不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嗎?”
“你當我齊天大聖啊?我他媽就是一廚子!”
“你、你你你你你!”高良薑要氣瘋了,她知道阿藏沒心沒肺,薄情寡義,但她沒想到這人能心狠到這個地步。
“你什麼你?你才是蠻不講理!”阿藏一甩袖子,奪門而出,“老子還不伺候了。”
這一場架來得跟龍卷風一樣,別人還沒反應過來,這倆人都吵完散了。黑米小心翼翼湊過來,問:“掌櫃的,怎麼辦?”
“小薊,寫張告示,招廚子!我就不信了,沒了他張屠夫,我還就得吃帶毛豬了。”說罷,人直奔天香莊而去。
天香莊裡裡外外都是人,大早上的,柳掌櫃一聲嚎啕,邊哭邊罵,就把人都招來了。高良薑走一半,想起阿藏說過,讓她沒事兒別瞎湊熱鬧。她腳下一停頓,卻偏不想聽阿藏的,拔步而去。
他們倆從來都不是一路人,一個人為了幫別人,可以把命搭上,一個看見麻煩,避之不及。高良薑心想,也好,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道不同不相為謀,大家一拍兩散,各自歡喜。
高良薑腳步走得飛快,她其實應該停下來問問自己,為什麼阿藏跟她志向不一致就不行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一旦信賴了誰,跟誰親密了,就會格外依賴那個人,就對人家有了要求。
這是一種很自我的心態,別嗤之以鼻,仔細想想、捫心自問,不少人都這樣。小高掌櫃也是這種人,可她自己還不知道。
柳掌櫃抱著兒子還在嚎,追憶兒子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一直到六歲的事兒,那柳小胖躺在他爹懷裡,面白如紙,嚇人的很。擠進來看熱鬧的人也不敢太靠近,自覺給空出了一片空地。
高良薑四處看了看這家店,門口倆大燈籠在風裡晃。要昨晚把燈籠弄回來了呢?死的是不是就高家莊的人了?高良薑扭頭再看這孩子死灰白的臉,後背一涼。
她覺得剛剛對阿藏做得過火了,太沖動了。可阿藏他……做得也不對!
邊上站著一個店裡的小夥計,眼睛濕漉漉的,時不時也跟著擦一把眼淚。高良薑把人拉到一邊,問:“昨晚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什麼特別的人到店裡來嗎?”
小夥計人很老實,人家問,他就回話,道:“前兩天巡邏隊說大人物走了,禁令解了,允許各家店晚上做生意,我家掌櫃的想把前些天沒賺到的錢都賺回來,就往後推了倆時辰打烊。昨晚快到子時,哦,就是打烊那會兒,來了個人,這人奇怪。”
“怎麼奇怪?”
“穿著一件大鬥篷,走路就好像有輕功,腳下跟飄似的。好像是掌櫃的親戚,進來後掌櫃的直接就把人迎上樓了,還讓我們送了倆活雞上去。你說,大晚上的,要活雞幹嘛?留著打鳴叫起床嗎?”
“那人呢?”
“一早上起來就出了這事兒,哪顧得上啊。”小夥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