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清洗一番之後, 可以看出這是一隻做工很精緻的繡花鞋,巴掌大小,鞋面上繡著鴛鴦戲水,鞋頭上縫了一個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珍珠, 一看就不是凡物, 恐怕比宮廷禦制都不差多少。
鄭宏文也在這裡,看到這繡花鞋, 下意識說道:“這不是春兒的鞋嗎?”玉樓春為了這只鞋沒少費工夫, 緞子是前門街上瑞服樓裡有名的繡娘繡的。那繡娘是個寡婦,貞潔烈女, 原還不肯接挹翠樓的單子, 最後是拿了他鄭宏文的名帖給了瑞福樓掌櫃的,才有了這等精緻絕倫的繡面。珍珠來頭也不小, 是他娘嫁妝裡頭的,一共是十個圓潤的珠子,據說是祖上朝廷賞下來, 鄭宏文費了好大力氣,才從他娘那裡騙來了一顆。
確實是一顆,不是一對,因為玉樓春原就有那麼一隻繡花鞋,就是為了湊一對,才特特做了這只。
這鞋抓在手裡,真真是寒氣逼人,阿藏凍得牙齒打顫, 手也麻木了,喊人趕緊生火堆、潑洋油,他要燒了這鞋。
火堆一會兒就架起來了,因為柴木上到了洋油,這火燒得旺極了,火苗騰得老高,繡花鞋扔進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鄭培謹從小樓裡往樓下喊:“法師——”
阿藏很高興,怎麼,見識到本法師通天的本領了,想拜師學藝?
“法師,快上來,芝芝她難受得很,你快來看看怎麼了!”鄭培謹著急地喊。
阿藏上去一看,鄭芝蘭在床上打滾,她臉上的戚夫人瘡都裂開了,汙血流了滿臉,身上、床單上血跡斑斑,嘴裡不斷地喊痛,簡直就是痛不欲生的詞條注釋。
“不對、這不對。”阿藏搖搖頭,猛地想到,難道媒介引子找錯了,不是那隻繡花鞋?想到此處,阿藏扭頭猛地往樓下跑,搶過一根鐵棍撥開灰燼,就見那隻繡花鞋好端端在灰燼裡躺著。這一燒別的作用沒有,倒是把鞋子烘幹了。
阿藏提著這只鞋問鄭宏文,這到底是不是玉樓春的鞋?
鄭宏文仔細看了看,這確實是玉樓春的鞋,不過不是新的那隻,“這鞋是她從小就有的,春兒是個遺腹女,她娘在她五歲那年得肺癆走了,只留了這一隻鞋給她,讓她換錢用。鞋子還沒賣出去,她到被家裡大伯給賣到了挹翠樓。”鄭宏文有幾分惋惜,卻也沒有傷心欲絕,他又問:“有事兒您再喊我,我先去看看五妹。”說罷拔腿回了淩波小築。
鄭芝蘭的哭喊聲從淩雲小築裡傳來,慘絕人寰。
阿藏站在池塘邊,捏著這只繡花鞋苦思冥想,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這裡動靜這麼大,沒有道理不驚動在鄭府做客的人。夏千機先過來了,身後跟著八姨太,他皺眉看著這池塘邊亂七八糟,問怎麼回事。
鄭副官忙上前解釋,說是五小姐的貴重物品不小心掉池子裡了,這會兒忙著打撈,這兒髒,您先回去吧。
夏千機要走,就聽到淩波小築裡有女人的哭喊聲,鄭副官說,這是有姨太太生孩子……夏千機又不是傻子,冷笑道:“這淩波小築不是芝蘭小姐的住處嗎?怎麼大總統的姨太太生孩子要到這裡來?”
鄭副官滿頭汗水,邊點頭邊心虛道:“這是鄭府的傳統,在這兒能生出男娃來。”
八姨太插嘴:“我可聽說,咱三姨太當年在這裡生的就是五小姐,她怎麼沒生出個少爺來?”
鄭副官啞口無言,心說八姨太真是嫌不夠亂的,十五六年前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夏千機一瞥眼睛,看見那邊還站了熟人,是前門那家飯館的人,心下想這府上實在太怪了,闊步走過去,問阿藏這是在幹嘛呢?
阿藏把繡花鞋託在手上,問:“您見多識廣,見過這樣的鞋嗎?”
夏千機拿在手上觀瞧一番,道:“怪事,這鞋怎麼這麼凍手?沒見過。”
八姨太好表現,把鞋子拿過去仔細一瞧,笑道:“這鞋倒是眼熟。”
阿藏忙道:“太太,您好好想想。”
八姨太看他一眼,倒是個漂亮和尚,一笑一捂嘴,道:“可不敢瞎說,說不定啊,是我年紀大了,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