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逸塵笑的風雅,我看的焚心。
在上一場官司,他還是黑白分明的人,現在卻助紂為虐。
是性格使然?還是另有隱情?
“沒想到,曲律師也開始跟我這種沒原則的律師同流合汙,什麼阿貓阿狗的官司都接。”我嘴角漾出一抹笑意,看著被女人扯得鄒巴巴的衣服,斂唇。
“白律師這話說的,讓人聽著真是……”曲逸塵揶揄。
就在我們兩針尖對麥芒時,沙發旁的男人站不住腳,走上前:“曲律師,這位是?”
“這位是從芬蘭剛回來赫赫有名的白律師,前段時間韓總的那場官司,就是她幫打的。”曲逸塵唇角微勾。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原來是白律師啊,久仰,久仰,只是我這場官司已經請了曲律師來幫我打,這……”
看著男人一臉為難的表情,我不禁想笑。
他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過來就是為了幫他打官司?
又或許是我‘惡名昭著’?
我沒有急於應他的話,餘光掃視過身邊的女人。
——怯意,無助,慌張!
“我今天是以何太太辯護律師的身份過來的。”我簡明扼要說清自己的立場。
我話落,曲逸塵譏諷:“白律師,看在多年熟識的面上我提醒您一句,這何太太怕是付不起你的鉅額費用。”
“我……”我剛提唇,準備說我不需要鉅額費用。
話還沒出口,就被意識發狂的何太太不住的推向門外:“你走,你走,我不離婚,我不需要什麼律師……”
女人下意識的反擊太快,我沒堤防住。
一個趔趄,後背重重磕在了門框上,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抬眼,我看到曲逸塵眼底閃過一絲疼惜,很快又收起。
讓我甚至懷疑,這一切不過是我的錯覺。
“何太太,何先生想要離婚的心思已經很堅定了,您難道……”我心底鄙夷著,嘴上口不對心。
“你別說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是不會跟我們家老何離婚的,你們都是壞人,你一定是那個狐狸精派來的,你給我滾,給我滾……”
女人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在我身上亂抓亂撓,直到把我逼到門外。
看著‘咣噹’緊閉的房門,我嗤笑。
這都什麼事兒?
原來,我常常打著昧心的官司,拿著昧心的錢,惹世俗厭惡,辯護人卻把我當祖宗供著。
如今,我好不容易準備做一次好人,卻被辯護人拒之門外。
這個社會,好人就這麼難做?
在門外駐足了一會,聽著裡面哀哭的聲音,我輕揉眉心,離去。
走出小區,倚在拐角處的青石牆上,撥通了周航電話。
“呦,白律師,這個點您不是應該在何太太那嗎?讓我猜猜,吃閉門羹了?”周航接起電話,都不等我開口,就笑意凜然的說。
哼,老狐狸!
“周航,你明知道這個何太太是個窩囊、離不棄的主,故意讓我來,看我笑話?”我慢悠悠的開口,一點不惱怒。
“嘖嘖,白律師,咱倆都這麼多年朋友了,你怎麼就這麼不信任我?”周航嘆息一聲,字裡行間都是委屈、不平。
周航告訴我,何先生原名叫何有才,是個依靠做包工頭髮家的男人。
當年他的‘工程隊’十多個人,就是做些搬磚和泥的活,依靠他老婆趙歡家裡的關係攬了一筆大買賣才得以翻身。
那個何太太,原本在家裡時就是被嬌慣的大小姐,為了周航,洗手作羹湯。
二十出頭,放著好好的大學不念,去給他工程上的十多個人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