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漆黑。
路燈下,陳澤的身影看起來幾多悲涼。
我噙著唇,站在離他不遠處的地方,不敢靠近。
我膽小,怯懦。
不想面對,也不想正視。
陳澤嘶喊的累了,所幸坐在了地上。
腳下的私人訂製皮鞋被他蹬到了一邊。
我站在離他不足一米的地方跟他僵持。
“白一一,這麼多年,你心裡到底有沒有一星半點兒愛過我!”陳澤抬頭,執拗的看我。
我微怔,吐出一口濁氣:“有,有愛過!”
這個問題他曾問過,我也曾仔細思量過。
我沒有說謊,我的確愛過他,在某刻,在某個場景下。
聽到我的回答,陳澤止不住大笑:“有愛過?憑什麼,憑什麼你就是愛過,而我,卻是到此時此刻還深深愛著!”
我半垂眼看他,幾乎脫口而出:“因為你曾對不起我!”
其實,我以為我對陳澤劈腿那件事,已經不介懷了,甚至我以為自己壓根就沒介懷過。
但是當這些話脫口而出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一切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
陳澤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我身邊,鉗制著我的肩膀,嗤笑:“因為我曾對不起你?那曲逸塵那?他又何曾對得起你?比起他,我給你的傷害才多少?”
關於他的質問,我啞口無言。
這人啊,年紀越大,自欺欺人的本事就越高,我緊抿著唇,內心泛疼。
見我不說話,陳澤的面目漸漸變得猙獰。
“白一一,你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會劈腿嗎?因為曲逸塵給我下套,也因為我知道在你心裡,我的位置,始終不過是備胎,我們兩在一起那麼多年,你知道我活的有多壓抑嗎?
每一次你對我笑,我都覺得你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陳澤雙手抓著我的肩膀收緊,像是要掐進我肉裡。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我抬手,憤力推了陳澤幾下,沒能掙脫。
陳澤原本喝了些酒,再加上情緒激動,一雙大手倏地扯下我的外套,滿是酒氣的謾罵:“因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五年來的陪伴,十年來的守候,最後結果卻是為他人做嫁入!!”
我焦急,閃躲,最後揚手朝他臉上扇去。
霎時,時間好像都在這一刻靜止。
夜,寂靜的可怕。
陳澤鬆手,我抬手提了提被扯至半截的衣服。
“我要結婚了!”陳澤驀地開口。
我整理外套的手頓了下,張口:“剛才善良跟我說了,那個女孩是?”
“一個世交叔叔家的女兒,一直在國外讀書,最近剛回來,兩家準備聯姻,所以……”陳澤無奈的笑笑,剛才的酒勁隨著我的掌摑,好像也清醒了幾分。
“那很好,好好待她!”瞧陳澤苦笑,我動了動唇,只想出這麼一句能說的出口的話。
說祝福,好像有些不切實際。
陳澤垂眼看我,挑開唇際:“面對你這樣一番話,我該說什麼?謝謝?還是我會的?”
他咄咄逼問,我再次陷入了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