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店出來。
已是深夜。
道路兩旁霓虹閃爍。
沿著馬路走,時不時抬眼看著萬家燈火,我倏然有些領悟那句話: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到哪裡都是流浪。
明明是仲夏,我卻冷的將身上的衣服裹緊幾分。
心寒比體寒可恐怖多了。
回到a市已經數月。
一切看似都在掌控內,一切又好像已經滿盤皆輸。
從酒店走回菊花園,我用了整整三個小時,一路頹唐,腳下都起了水泡。
常穿高跟鞋的人一定知道,跟鞋起水泡跟普通鞋不一樣,它的水泡氣在腳掌前,每走一步,灼心刺骨。
踉蹌回到家。
我本以為周航跟鈴鐺已經入睡,一推門,卻發現燈火通明。
是在為我留門?
玄關處換鞋走進。
我發現我錯了。
因為我看到周航一臉倦容盯著沙發,惆悵。
順著他的視線,我發現趙歡正在沙發上睡得香甜,鼾聲不斷。
見我回來,周航一個起身,抓狂:“我要瘋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啊~”
顯然,周航受刺激不輕。
“怎麼回事?”我挑挑眉,走路一瘸一拐。
“還能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替她打官司了嗎?然後她自己跑去找律師,沒想到每個律師都把他拒之門外……”周航絮絮叨叨的說著,最後瞅了一眼我略腫的腳:“你腳怎麼了?你不會??”
“為了響應你的節約號召,我一路走回來的!”我瞥了他一眼,說的煞有其事。
聞言,周航一臉愣怔。
走到茶几旁,我整個人往一旁的單人沙發一栽,朝周航掃了一眼:“把她弄醒!”
周航不甘願的拿手指指自己。
我瞥他一眼,作勢起身回臥室睡覺。
“好好,你別動,我弄,我弄……”周航搖頭嘆氣,走到貴妃榻旁。
周航叫醒人的辦法只有一種,就是用腳踹。
對於他這種優良品行,我也一度學的真傳。
“喂喂,醒醒,白律師回來了……”周航拿腳踹了兩腳,厲聲呵斥。
躺在沙發上的趙歡不為所動,轉了個身,吧唧了兩下嘴,睡得安穩。
我嗤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周航懶得再開口,拿腳在趙歡肥胖的屁股上踹個不停。
“讓!”我衝周航擺擺手。
周航側了下身子,我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潤了下嗓子,尖銳的嗓音劃破夜空:“何太太,何先生帶小三回來了……”
趙歡幾乎一秒鯉魚打挺起身。
起來後連眼睛都沒睜開,便碎碎念:“人那?人那?臭不要臉的!”
周航朝我豎了根拇指,走過來坐在我沙發扶手上。
“喂,何太太,別找了,沒人,是白律師回來了……”周航驀地開口,趙歡恍若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