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冷眼看我,臉上滿是鄙夷。
現在社會是個看臉的時代,在今天以前我對這句話其實並不苟同,我總以為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人透過外表去欣賞一個人的內在。
不過現在看來,我還真是涉世未深。
在這個快節奏的城市中,估計任誰都不會有那個多餘的時間去探究一個陌生人的內心世界。
我有些倦意的將頭瞥向別處,無力跟面前的男人說抱歉,也無力跟身旁的女人去計較。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上傳來一條陌生手機號的簡訊,內容簡明:安穩餘生!
盯著寥寥四個字,我關閉手機遮蔽,按下關機。
安穩餘生?聽著何其簡單,但是對於此刻的我而言做到談何容易,睨視,怎麼看這幾個字都不像是安撫,倒是有些像是挑釁。
陌生的手機號,並不代表會是陌生的人,可是電話那端發資訊的人是誰,我一點探究的心情都沒有,無非就是身邊的那幾個相熟的人,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那幾個想安慰卻不能與我正視的人。
隨著飛機起飛,大部分人都進入了小憩,我也同樣,只是腦海中偶爾閃過的畫面,會讓我心下一驚抓住身邊座椅的扶手,指甲狠狠扣進去,一頭冷汗。
我太過粗心,乃至沒有發現我每次抓住的都不是身邊的扶手而是身側男人的胳膊。
男人悶不做聲的看著我,直到我在噩夢中醒來。
“你還好嗎?”男人傾身小聲發問。
我轉頭看著自己抓著人家胳膊的手,歉意的笑笑,收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擦擦吧!”男人從身側取出一包紙巾遞到我面前,唇角是溫暖的笑意。
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紙巾,我簡單擦拭兩下,深呼了一口氣,轉身感激的笑笑。
剛才因為各種原因,我還沒仔細看身側的男人,現在仔細看來,英氣又剛毅,濃重劍眉下的眸子銳利如鷹,如果不是他一貫保持著儒雅的笑,還真容易把他當作是出來執勤的特種隊人員。
“在看什麼?”男人倏然一笑,傾著的身子又朝我靠近幾分。
我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幾分,唇角微揚,扯得生疼。
“沒看什麼。”我坐直身子垂眸,不想跟一個不相熟的陌生人有過多牽扯。
男人也是識趣的人,見我這麼說,整了整被我抓的皺巴巴的衣袖,半倚在座位上:“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女孩子怎麼都這樣,遇到點事就要死要活,然後選擇一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其實你知道吧?只要你心裡沒有真正放下,去哪個城市結果都一樣。”
男人說的似是無意,好像是在跟我說,又好像是在跟他自己說。
我朝他看了兩眼,見他並不是看著我再說,便佯裝他是在自言自語,默不作聲的閉上了眼。
憑藉著女人的第六感,我察覺到他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我耿著脖子仰著,一動不動。
“哎,現在的小女生啊,就是因為生活環境太安逸了,一丁點小挫折都受不了,動不動就遠走他鄉,嘖嘖……”男人說話的時候有意提高了聲音,我知道他是在說給我聽,心裡暗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鼓譟。
我本以為我不說話,男人就會停下來,畢竟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人,沒想到男人見我不吭氣,靠近青腫的臉輕輕吹了口氣說:“面板不錯,細膩的連毛孔都看不到,唯一的缺點就是被人揍成這副模樣,喂,你是不是給人當小三,所以才被揍成這樣,據說國內現在原配揍小三很盛行啊……”
輕靠在座椅上的我,在聽到男人這句話後徒然睜眼,一眼不瞬的轉頭看著面前的男人溫涼的開口:“這位先生,你跟我很熟嗎?貌似咱們兩個人並不熟吧?”
見我忽然睜眼,男人顯然沒有防備,尤其是在我轉頭的瞬間,他原本蜜色的面板上染了些許紅暈。
有的男人就是這樣,看起來侃侃而談,有些像情場老手,但是當你真正接觸他之後,你就會發現,其實他單純的不像樣子,而有的男人,看似簡單單純,但是在你接觸他之後,你就會深刻體會到中國問話中一個詞叫做‘衣冠禽獸’。
“我只是看在同是中國人的面子上對你提個醒,你要知道,芬蘭是個很奇葩的國家,撇過風土人情不說,光是他們的語言就夠你學一陣子的。”男人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最後收回身子坐到了原地。
男人話落,我垂眼落在自己腳踝大片燙傷處,心底荒涼。
對於芬蘭那個國家,其實我並沒有多大研究,因為選擇它只是偶然,並不是我在多方斟酌之後才認定選擇的地方。
所以,有關於這邊的風俗習慣,風土人情,我一點都不瞭解。
現在朋友圈、微博處處都可見說走就走的旅行,可這事要是真落自己頭上,就會發現,其實並沒有想象中美好,因為沒有計劃好的旅行,就像是沒有規劃好的人生,擋不住會出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