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見黃醫生回來,走上前,詢問到:“怎麼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黃醫生一邊洗手一邊說到:“啥事都沒有,一切都妥當了,準備繼續手術。”
“我看王隊長和政委怪怪的,似乎有什麼事情。”
“他們是遊擊隊的領導人,他們有什麼事情都很正常,別管他們了,我們要開始手術了,不能胡思亂想,一定要將心思全部集中到手術上來。我們的任務就是做好手術,盡量讓你的好姐妹早日清醒過來,早日康複,不是嗎?”黃醫生的話說得很自然很隨意。
翠玉拼命地點著頭,顯然黃醫生的話說到她的心坎裡去了,她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喬曉靜的身上,她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她的好姐妹能夠度過劫難,能夠早日康複啦!
與關組長相同的是,喬曉靜的主要傷情也是頭部,不同的是,關組長的腦袋被子彈穿過,裡面留下了一個彈片,她的腦袋受到的全是內傷,是硬物撞擊造成的內傷。原本這個傷不用開刀手術也不會致命,只要靜心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可惜的是,喬曉靜的腦袋原是由兩層肉皮縫制粘連在一起的,遭遇了炮彈炸起的硬物撞擊,導致兩層肉皮開裂分層了。
由於喬曉靜頭上的肉皮已經出現了區域性幹裂現象,要將其直接縫合顯然無法再次長好,黃醫生用手術刀將喬曉靜頭上粘連的肉皮慢慢割開,肉皮就像切開的豆腐皮向兩邊攤開。他清理幹淨了裡面的淤血,用藥物處理了發炎的部位,然後又將割開的肉皮一層一層放置好,一針一針開始縫合。
翠玉抱著喬曉靜的頭,看著黃醫生的針線在喬曉靜的頭皮上穿行,聽到“吱吱”的聲響,她臉上的肌肉變得堅硬了,不忍直視,閉上了眼睛。
一個女兵從學習室回宿舍的路上,碰巧聽到了王隊長和政委關於喬曉靜夜間手術的對話,她急匆匆跑回了宿舍,將這一訊息告訴了自己的姐妹們,很快在住所的女子行動組成員全部聚到了一塊。她們七嘴八舌,爭論了一番,最終決定在醫務室門口等待喬曉靜的訊息,就像早上等待關組長的訊息一樣。她們堅信手術會成功的,喬曉靜一定會好起來的。
隊長和政委都很牽掛喬曉靜的手術情況,即使是深更半夜,誰也沒有休息。王隊長不停地踱步,不停地抽煙,不停地咳嗽著,政委則時而面對地圖沉思,時而朝醫務室走去,見醫務室前有人同自己一樣,也在等待手術的訊息,便又回到作戰室,繼續面對地圖沉思。
喬曉靜的傷病比關組長的複雜很多,手術難度比關組長的要大,黃醫生付出的心血自然也很大,他一直保持忙碌著,這一忙碌竟長達六個小時,待手術結束的時候,小山村已經響起了雞鳴聲。
當醫務室的門開啟,當滿頭大汗的黃醫生走出門來,當黃醫生平靜地宣佈“手術成功”,醫務室內外的寂靜被瞬間打破了,屋外響起了一片掌聲,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翠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附在喬曉靜的手臂上哭了起來。
劉大夫心情也很激動,抱著黃醫生轉了起來,轉得自己頭暈,差點兒摔倒。
“誰知道王隊長去哪兒了嗎?他怎麼沒來啊?”黃醫生與大家共同慶祝了一番,突然發現人群之中少了一位非常關鍵的人物,便詢問起來。在場的人這才反應過來,發現王隊長確實不在,但誰也不知道王隊長去了哪兒。
“恭喜黃醫生,感謝黃醫生,您真是功德無量啊!”政委站在醫務室的臺階上,當著大家夥的面對黃醫生表達了感謝,他說,“我相信我們的關組長和喬曉靜同志都是意志力堅定的人,他們很快就好起來,大夥要安心搞好訓練。王隊長肯定是有別的事纏住了,他如果知道手術成功,一定會非常高興的。黃醫生辛苦了,早點兒休息,大家也辛苦了,早點兒休息去吧!”
待大夥走後,政委交代了關組長和喬曉靜護理事宜,便匆匆回到了作戰室。王隊長正站在凳子上,一手提著油燈,一手在地圖上描畫著。
“剛才縣大隊送來訊息,說鬼子要在最近幾天召開一個叫‘大東亞共榮親善’的大會,公然槍決抗日分子,猴子的名字也在槍決名單之列。”王隊長說話的時仍然站在凳子上。
“你有啥想法。”
“鬼子開會那天,會場上肯定戒備森嚴,我們要在那兒動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能夠確定鬼子的行動路線,在半道上動手也許成功率大些。”
“你要劫車?”
“對,我就是要半道將猴子救下,這樣鬼子就慌了,他們所謂的狗屁大會也許也就開不成了。”
“好,咱就這麼辦,先派人去探路,然後準備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