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想怎麼樣?”
“我感覺王隊長說話的時候,有點兒怪,他是不是想試試我們是不是真有誠心?”
“我沒感覺出來。你,你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咱們不能就這麼回去,咱們應該讓他們看到咱們的決心和毅力。”
“怎麼讓他們看到咱們的決心和毅力啊?是給他們當長工,還是接著去求他們。”
“咱們啥也不幹,就站在作戰室門口等,只要他們不答應,咱們就一直等下去,一小時不答應咱們就等一小時,一天不答應咱們就等一天,直到他們答應咱們加入遊擊隊為止。”
“能行嗎?”
“絕對行,只要你有這個決心和毅力,鍥而不捨,金石可鏤。”
喬曉靜和翠玉如同幹了壞事接受罰站的學生,挺直腰身站在作戰室門前,一動不動。
哨兵將喬曉靜和翠玉的事情報告給了隊長和政委,倆人透過門縫看了看喬曉靜她倆,便又開始忙乎工作。約莫半小時過去,哨兵又一次向他們報告,王隊長只是抬頭看了看哨兵,低下頭繼續忙乎手頭的工作了,政委又透過門縫看了看她倆,喬曉靜和翠玉一臉嚴肅,還是挺直腰板站立著,政委回過頭看了看王隊長,嘴唇翕動了幾下,但沒有出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晚飯時分,遊擊隊駐地響起了號聲,很多遊擊隊員從喬曉靜和翠玉身邊走過,前去食堂用餐,喬曉靜和翠玉卻依然站在原地未動,鎮定得很,活像兩具塑像。有些隊員存心看喬曉靜和翠玉的熱鬧,要麼在她倆面前扮鬼臉,要麼故意碰她倆一樣,可是喬曉靜和翠玉依舊目視前方,直挺挺地站立著。
哨兵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再次向王隊長和政委報告了喬曉靜和翠玉的事情,王隊長讓哨兵通知她倆先去食堂吃飯,其餘的事情吃完飯再說,可是哨兵向她倆傳達了隊長的指示,她倆跟沒有聽見哨兵的話一樣,還是站在原地,一臉嚴肅地站著。
“她倆這是等你發話,我看你不發話,她倆是不會動的。”政委提醒了王隊長一聲。
“他孃的,這是裸的威脅,我是不會吃她們這一套的。”王隊長笑著說出了狠話。
“你就別嘴硬了,其實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故作矜持呢?”政委笑了笑。
“我又不是女孩子,還矜持。我就是看不慣她們這種我行我素的習慣,要加入遊擊隊就得磨磨她倆的性子,不然想到哪個組就去哪個組,想幹啥就去幹啥,那咱們將來會怎麼管她們。”
“也是這個理,只是她倆飯都不吃,就這麼站著,不行吧?”
“咋就不行了,愛站就讓她倆站著。”
王隊長和政委走出作戰室,讓喬曉靜和翠玉倆人去吃飯,可倆人堅持讓王隊長答應她倆加入遊擊隊,只有這樣她倆才去吃飯,王隊長和政委沒有跟她們再說啥,拉著臉徑直去了食堂。
整個院子空蕩蕩的,只有喬曉靜和翠玉站在那兒,顯得格外孤單。
夜幕降臨,突然起風了,暗淡的小山村在風裡搖擺著。
王隊長和政委吃完飯,為了進一步考驗喬曉靜和翠玉的忍耐力和意志力,為了進一步打磨她倆的性子,他們沒有回作戰室,分別去了各小組檢查工作。喬曉靜和翠玉並沒有因為饑寒交迫和塵土飛揚而退縮,相反站姿更加筆直,更加巋然不動。
哨兵被喬曉靜和翠玉不屈服的精神打動了,他在作戰室門口焦急等待王隊長和政委,可是等到小山村亮起了燈光,還是沒有看到王隊長和政委。哨兵實在等不住了,他離開了堅守的崗位,迎著肆虐的狂風跑著,到各小組去打聽王隊長和政委的去處,很快便找到了王隊長和政委。
幹草和雜物在狂風的慫恿下,時不時對喬曉靜和翠玉發起攻擊,落在了喬曉靜和翠玉的頭上。
王隊長原本還想再堅持一下自己的觀點,沒想到哨兵不幹了,他竟然當眾指責王隊長鐵石心腸,剛愎自用,缺乏領導應有的胸襟和氣度。
王隊長知曉哨兵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又不好在眾人面前辯解,這種事情越辯解越不好收場的,只好笑著答應了哨兵的請求——前去見喬曉靜和翠玉,並且明確態度。
“你們倆這是打算要修煉成仙,從此不食人間煙火了,是嗎?為啥還不去吃飯?”王隊長站在喬曉靜和翠玉眼前,板著臉問話。
喬曉靜和翠玉沒有做聲,還是直挺挺地站立著。
“一點兒組織性紀律性都沒有,哪兒像遊擊隊員啊?”王隊長邊說邊藉助燈光,低著頭看著她倆的臉,自己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喬曉靜和翠玉還是沒有反應,就像樹樁子一樣杵在原地。
“願站就站吧!”王隊長撂了五個字,便向作戰室走去。
“啊,真的?謝謝隊長,我們這就去吃飯。”這時翠玉才恍如隔世,明白過來。
“啥意思?”喬曉靜還沒有反應過來。
“吃飯。”翠玉拉著喬曉靜朝食堂跑去了。
燈光下,狂風吹斜了喬曉靜和翠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