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餘曉甜原本還帶著三分忐忑的神情一下子就舒緩下來。她暗自鬆了口氣,鄭重點了點頭,“我小時候經常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裡,還是會做幾道拿手菜的,以後有機會就給任璇姐做。”
一下子就把稱呼從前輩變成了姐。
任璇眯著眼笑了笑。不過她還在燒著,臉上帶出了幾分疲憊。
餘曉甜察言觀色,連忙道:“那我先回去了,任璇姐你好好休息。”
“你也是,小心別著涼感冒了,你的戲份比我還要多一些。”任璇輕聲道。
待多年後餘曉甜已經成為娛樂圈裡的前輩,並且以令人驚訝的年齡拿到那座華語影後獎杯時,她在發表獲獎感言時首先感謝了任璇。
“每當堅持不下去時,總會想想當年那一幕,然後就忍不住堅持再往前多走一步,再走一步,希望自己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然後在這樣的場合鄭重地說上一聲謝謝與喜歡。”
這邊等餘曉甜走後,安然有些無奈,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啊。”
還真是容易心軟。
任璇偏頭笑起來,“總歸還是個小姑娘。”
說完,自己又打了個噴嚏,本就昏沉的腦袋當下更是糊成一團。
安然嗤笑,“你自己也沒比餘曉甜大很多好嗎,別用這種故作老成的態度說話。”
任璇也就是這種性子的人,所以安然就純粹抱怨了一下而已。五分鐘已經到了,任璇迷迷糊糊把體溫計拿給安然,安然瞄了一眼,剛剛松下的眉頭又蹙起來,已經燒到三十九度了。
恰好這時于思微回來了,得到了舒導的許可,安然就讓司機開車送她們幾個過去附近的市醫院,于思微坐在任璇旁邊,拿出吹風機給任璇吹頭發,免得她感冒又加重了。
到了醫院,前前後後忙活了快一個小時,因為任璇身份比較特殊,院方那邊得知後特意給任璇安排了一間特護病房。她現在就躺在病床上等著護士給她紮針。
任璇已經燒得迷糊了,再加上這幾天比較累,她幾乎是一靠床就睡了過去。
安然守在她旁邊,于思微這段時間正在忙畢業設計和答辯的事情,安然便讓司機送她先回學校了。
病房門被開啟,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護士端著藥進來了。她將吊瓶掛好,只是在紮針的時候出了問題。
任璇的血管很細,小護士紮了三針中途又抽出一半的針頭還是沒能紮到正確的血管,她慌得額頭都滲出汗來了。
安然今天真的是累了,但想起任璇的脾氣,還是把怒火壓了下來,不過開口的時候語氣不太好,“這一次還紮不好就換你們護士長來紮吧。”
任璇本身就很白,手又纖細,以至於那幾個青色的紮口明顯到有些刺眼。
護士有些慌張,輕吸了口氣穩住心神,最後一把把針頭紮了進去。只是自己瞥見任璇的手也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小聲道歉,眼底帶著些倉惶。
她其實是醫院新招收的這一批護士中表現最好的,恰好護士長那邊接下來要跟著上一臺大手術,護士長又很看好她,就把她派過來負責這間特護病房的病人。誰知道她竟然出現了這些問題。
這種問題可大可小,如果病人家屬不在意就揭過去了,但如果報到護士長那裡,就算護士長看好她,但特護病房的人非富即貴,只怕她接下來也要錯過很多機會了。
安然沒力氣多說什麼,揮揮手讓她出去。
小護士這時候才認真看清安然的臉。她的心底劃過一絲驚訝,收拾東西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在病床上躺著的人,發現真的是任璇!她收斂起內心的驚訝,端著東西走出去了。
出門後把病房的門輕輕帶上,免得驚擾到正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安然也是被折騰了一番,她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昏昏睡去。突然,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安然猛地一睜眼,接起電話就往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