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心閉著眼,輕輕動了動昏沉的腦袋。
剛一開嗓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像是嘶叫的烏鴉,實在有夠難聽的。
而且,只要牽動喉嚨,那裡就會發出幹澀的劇痛。
“口渴是嗎?我去幫你倒水,等我,馬上來。”
任心聽出來了,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聲音的主人很是著急,但是又很雀躍。
好像自己能喝水是天大的喜事。
過了沒一會兒,她的脖被人輕柔抬起,有冰涼的茶杯沿抵在自己幹涸的唇邊。
清涼的泉水慢慢傾倒進她的嘴,任心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缺水至極的旅人,抓住那個杯,不停汲取著甘甜的液體。
“別急,慢慢喝,還有。”
一杯水剛喝完,男人立馬又給她倒了杯水喝下。
終於,任心的眼皮緩緩抬起,看清了正在照顧她的男人。
“宋修彥!”
聲音還是很難聽,不過讓男人露出許久不曾見過的欣慰笑容。
“噓,不要話,你因為感冒,嗓啞了。醫生,如果不好好休息調養,以後都會這麼難聽的。”
任心鼓起腮幫,怒目瞪了她一眼。
什麼呀,當她是三歲孩嗎?哪會這樣。
宋修彥唇邊的笑容更加明媚,輕柔地道:“別不信,這可是醫生的,東西。”
抬手推開唇邊的水杯,任心打算躺下。
“別動,我來。”
宋修彥坐到任心的身後,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慢慢下放到床上。
大掌替她掖好被角,笑看著床上的女人不話。
任心的頭,不由自主地靠在他健壯修長的大腿邊,眼珠轉動幾圈才發現,自己居然進了醫院。
抬眼看向頭頂上方的男人,還是想要細細地詢問他。
可是這麼一看,任心驚覺宋修彥的面容居然這麼憔悴。
他的下巴有著青色的鬍渣,都沒怎麼好好打理過,他身上是白色的襯衫,可是竟然開始泛黃,袖口也被解開,被他隨意地挽在手肘的位置。
脖上,深灰色的領結已經被他扯開,很是難看的掛在他的脖上。
更重要的是,宋修彥原本微卷的深棕色軟發也很淩亂,任心清楚地看見,他的眼眶裡都有不少紅血絲。
宋修彥到底發生了什麼,向來自信得體的男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
任心用沒有被輸液的手,輕輕握住男人的大掌,抬頭擔憂地問道:“宋修彥你怎麼了?怎麼變成這樣?”
誰知,男人卻笑得更是開心。
他將任心的手重新放回被裡,大掌拂上任心的臉頰,帶著薄繭的指腹細細摩挲著。
“還不是因為你。我正開著會呢,天爺打電話告訴我,是你在片場病得暈倒了,已經被送進了醫院。我會都沒開完就趕了過來。老婆你知道嗎?你已經躺了一天一夜了,聲兒都沒出過。”
原來他這幅尊容,是因為自己!
任心將自己的半張臉藏在被窩中,輕聲偷笑。
“怎麼了?知道自己做錯事,不敢看我?”
男人的大掌托住了她的下巴,相當強勢地要她仰起頭,看向自己。
然而任心卻將臉在宋修彥的大腿上輕輕磨蹭,讓宋修彥的心裡像是有隻貓兒在撓,癢得很。
“不是,我是開心。”
嗓音依舊沙啞,像是大力拉扯的琴絃,但男人卻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