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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
在小女孩的攙扶下,楊真挪動著沉重的身軀重新在那張長椅上坐下,在此刻他才能好好打量一下眼前的這名女孩——她身著淺棕色的學院制服,左胸口處印有學校的標誌,背上揹著小小的雙肩書包,除此之外,她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就和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一樣。
“嗯吶——”女孩微微搖了搖頭並用一種十分平緩的語調向楊真說道:“不用道謝,這應該是每一個人都該做的事情吧,話說,大哥哥腿腳不方便,那麼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在哪裡嗎?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楊真打斷了女孩的言語,“不用了,謝謝你……他們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這樣啊……那麼再見了,大哥哥!”
在得知楊真的“家人或者朋友”會回來接他的資訊後,小女孩微微行了個垂頭禮隨後便轉身向街道的另一邊慢步走去,漸漸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當小女孩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後,楊真將整個身子無力地靠在椅背上,久久嘆息著。不知為何,這名小女孩總會讓他想起生,相同的語調,相同的表情,但與生不同的是,女孩的眼神顯得是那樣的無邪,純真,清純的就像那雪原上的一株雪蓮花般動人,而生的眼神如銳利的寒刃,彷彿目及之處必有血光一般——或許吧。
人潮人湧的街道在他的眼前不斷變化著,哪怕只有人,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刻,只有當柔柔的陽光穿過擁擠的人群灑在他的臉上時,他才知道——現在是白天,不知道身處何處,只有當眼前若隱若現的街道浮現在眼中時,他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願知曉的事情,他現在只知道一件事——失覺的部位仍在不斷擴散中,可能不出兩天,自己就會再一次變成那副模樣。
【別忘了,契約仍然在。】
又是一段直接輸入到腦海中的文字,即使楊真已不再想要理會這種強盜行為,但大腦卻只能被迫作出回答。
契約——我是一定會落實到位的,所以別再去提它了。楊真在心裡默默吶喊著。
【好吧,人類!但你打算就這樣忘卻從前的一切嗎?】
是的,楊真已想要徹底逃離過去了,不知從何時,他再也裝不下去了,他再也裝不出那副樂觀無所畏懼的模樣了,他一直害怕著,害怕著那個世界,害怕著自己的那股力量;他一直在憎恨著,憎恨那些陽奉陰違的人,憎恨自己的那股力量,憎恨著無能的自己,他憎恨著明明有這種能讓神為之驚恐的力量卻連區區一名珍愛的人都無法保護的自己,於是,在面具下的他終於崩潰了。他想要逃避,除了逃避之外別無所求,為此他與那個家夥簽下契約,那個家夥答應了他,只要能達到它的目的就能幫他徹底刪除關於過去的所有記憶。
“那又怎樣了……”楊真小聲嘀咕道。
【那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人類!當你完全失去觸覺、視覺、聽覺、嗅覺,味覺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一些東西,那是屬於始火熄滅後黑暗時代的東西。】
楊真費力地搖了搖頭,他鬆垮下身子,他想要靜靜的一個人待在這裡,靜靜的等待著日落月出,月落日出,靜靜的等待著自己重新變成那副模樣,而在這時,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麼女孩對他說的一句話——“那麼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在哪裡呢?”
“家人……朋友……”楊真緩緩吐出一口長氣並漸漸閉上了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我何曾有過,我何嘗渴望過……真的嗎?假的……當我握住那把刀時……我,我就已經不是生口中的【人】了,談何家人……朋友……當我將手中的刀刺入她的心髒時,我就已經拋棄了所有念想,我其實——有點冷,好冷……”
不知不覺間,楊真垂下了手臂倒在椅背上,他現在只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他不想看見夜晚的月亮。
第二天,未眠……不知為何,每當楊真閉上雙眼時,他的眼裡不斷浮現出過去發生的種種事情,使他無法入眠。在經歷一晚上的精神洗禮後,他發現過去的自己是那樣的骯髒,是那樣的愚蠢,是那樣的無能,這使得他更加堅定了拋去過去的信念,但在他的內心中不斷有個聲音在詢問著他——真的可以拋棄嗎,真的能夠拋棄嗎?
是的,一定可以拋棄的。他一直這樣回答道,那個聲音也一直不停在詢問著,而那個人的背影卻再也看不見了。
又是新的一天,街道上再一次擠滿了人,不同的人,同樣的面孔,同樣的腳步,不同的,終究是不同的,與此同時,在長椅上坐了一晚的楊真已再也感受不到麻木了,失覺的部位已經擴散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