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中了蝕心蠱,我暫時還沒有辦法救你。雖然蝕心蠱並不真的沒有解藥,但卻實在難尋。”三途靜靜看著鍾瑤,嚴肅道,“當年陳景良一病不起,空明真人憐他有悔悟之心,便用畢生絕學,製出名為南柯的奇丹贈予他,據說病入膏肓者服用以後,能起死回生。想來,這世上也就只有南柯,可以化解蝕心蠱了吧。”
鍾瑤想,既然陳景良最終還是逝世,肯定沒有吃南柯了。
“那……南柯現在在哪呢?”
“我也不知道。”三途搖搖頭,“南柯的下落,被陳景良記在他臨死前的悔過書裡,只有後世的武林盟主才有資格開啟,所以,一切都要等到下月十五才能知道。”
鍾瑤聞言,想起北堂澈說過,他要奪得武林盟主之位,也是為了去一個只有武林盟主才知道的地方,然後救出被困在那裡的孃親……
看來,誰當上武林盟主,誰就是終極oss呀……
“可是……我還是很害怕,我覺得以我的能力,根本當不上武林盟主。”
三途思慮片刻,也知道她的擔憂不是不無道理。
“既然如此,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從現在開始到下月十五,我要借你的身體一用,你放心,我會好好保管,替你守護你想守護的人,等你一夢醒來,所有的不堪都會結束。”
鍾瑤認真地想了想,隨即鄭重點頭,“好。拜託了。”
也許這個決定很倉促,很危險,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把自己的身體借給三途,她也變得和楚宸禹一樣,不給自己留後路。
但是沒關係,能扭轉時局,給所有人一個滿意歸宿就好了。
三途牽過鍾瑤的手,與自己的緊緊相握。少頃,鍾瑤就覺得有股冷流貫穿全身,遂受不住地閉上眼。再睜眼時,她已經失去自我意識,被三途上了身。
“唔。五十年,總算可以出地宮了。”
三途動作極快地躍上石階,走出地宮。她來到祭壇中央,取下紫玉銀駕上的凰音玉,將其在手裡掂了掂,隨即兜進懷裡。
地宮重新封閉,整個祭壇完好如初。外面雨下得正大,鍾瑤來時又只穿了單衣,早就被淋得透透。本來她還無知無覺地站在雨裡,貪戀地大口呼吸空氣,可惜現在有了鍾瑤的單薄肉身,根本招架不住這般受罪,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做人就是這點不好,弱不禁風的。”
她剛感嘆完,就覺有人襲來,出於本能地腰肢一軟,就閃到來者身後,須臾間拔下發間銀簪,直抵那人脖頸。她速度不僅極快,而且力度拿捏很好,那銀簪轉眼已沒入皮下,離脈絡只有微末半寸,哪怕她的手稍微抖一下,都會讓那人血如井噴,瞬間身亡。
那人是北堂澈。
他和楚宸禹一路打來,誰也不讓誰。直到剛剛鬥到祭壇,看見鍾瑤淋在雨裡,楚宸禹才稍有分神,北堂澈就立時抽身,想要從後面擒住鍾瑤,以此逼楚宸禹停手。
可他沒有想到,鍾瑤會突然先發制人,如此利落狠快的出手,遠遠超乎他意料。
“鍾瑤!”楚宸禹將劍負於身後,朝她走近幾步,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三途用眼角餘光瞄了他一眼,隨即輕笑,這就是鍾瑤心心念念要守護的人呀,如今親眼一見,果然驕人之姿,即便被淋成落湯雞,也還帥得沒天理呢。
她微一挑眉,迅速收回簪子,在指間變著花樣來回把玩,北堂澈慌忙捂住傷口,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北堂澈,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我勸你老老實實當祭司,不然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了。”她說完,飛出手中銀簪,那銀簪所向披靡地橫穿兩樽神鑄,兩樽神鑄霎時斷裂崩塌。
北堂澈驚得說不出話,三途意味深長地對他一笑,轉身走下祭壇,不由分說地拉著同樣震驚的楚宸禹離開。
他們走進迴廊避雨,三途才鬆手。
“這位姑娘如此神通廣大,卻不知為何要扮作鍾瑤的樣子?”
“楚宸禹,你瘋了麼?我就是鍾瑤呀。”
楚宸禹搖搖頭,“姑娘是騙不過我的,我知道你不是。”
“唔。有意思。”三途輕輕笑著,用手撐住下巴,繞著他轉了幾圈,吟吟道,“你聽說過五十年前武林上的正邪之戰嗎?我就是在那時候被氣死的,後來呀,我就變成惡鬼,專門吃漂亮姑娘的靈,然後霸佔她們身體,供我逍遙人間。”
楚宸禹淡然一笑,“別說你把鍾瑤吃了,她可不是漂亮姑娘。”
“我覺得還不錯,挺乾淨水靈的,不過你怎麼這個態度,你喜歡的那個鍾瑤已經死了,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她,你難道不想殺我,為她報仇嗎?”
“我打不過你,怎麼殺你。”楚宸禹雲淡風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