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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易嵐見林驚羽劍勢一收,頓時面露喜色,只當林驚羽力不能及,想要借機抽身而出。
今日雲易嵐被林驚羽困住這麼許久,已然丟了一代宗師的面子,又豈能放由林驚羽全身而退,當即化作一道紅光,便追了上去。
焚香谷的眾弟子見得場上局勢,認為谷主已然勝券在握,都紛紛地高深吶喊起來,為雲易嵐喝彩。
而青雲門,尤其是龍首峰的眾多弟子們,則大多面色難看,神色也有滿是擔憂。
不過倒有一個人是個例外——陸雪琪。
青雲門的弟子中只有陸雪琪面色如常,自信地看著那道隱如九天的青色流光,流露出難掩的笑意。
紅顏知己如她,她太瞭解林驚羽的想法,從雲易嵐追上去的時候陸雪琪就已經知道,這一戰,林驚羽勝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陸雪琪的猜想,就在焚香谷弟子們的吶喊聲還沒來得及消散的時候,忽然,高空一聲雷鳴,聲震蒼穹,天崩地裂般的聲音一瞬間掩蓋住了焚香谷弟子們的叫聲。
蒼穹之上,林驚羽憑藉著胸前僅存的一口真氣,手執斬龍,手掐劍訣,口中輕聲吟唱。
“天地正氣,浩然長存。不求誅仙,但斬鬼神。”
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忽然陰暗了下來,變作了灰色,整片天地變得黯淡無光。
“轟隆隆!”
又一陣雷聲想起,剎那間疾風驟起,飛沙走石伴隨著陣陣入耳的雷鳴,彷彿末日即將到來一般。
就在天空變得越來越昏暗的時候,忽然,一道耀眼的青光從高空中亮起,接著,那道青光從天而降,彷彿是一隻從天外飛來的蒼龍,意欲撕毀天地。
“吼!”
青色蒼龍咆哮著沖向那道紅色的流光,一往無前,勢如破竹。
半空中的雲易嵐萬萬沒想到林驚羽竟然還有餘力,心中猛的跳了一下,自知中了林驚羽的圈套,暗道一聲:“不好!”
但是其勢已成,雲易嵐已經別無選擇,他只能硬著頭皮,將玉陽之火集於掌中,迎著從天而降的青光擋了上去。
“這是,這是……”
看著黑幕中的那道青光,陸雪琪身旁的水月師太忽然變得莫名激動了起來,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彷彿看到了哪位就別重逢的故人。
“這是一個門中高人傳給林師兄的劍訣,名叫斬鬼神。”陸雪琪只當水月師太不知道這一式劍訣的名字,於是說道。
“斬鬼神!果然是斬鬼神!”
陸雪琪一語言罷,水月師太周圍的長老首座們都紛紛轉頭望向了陸雪琪,臉上寫滿了驚訝與疑惑,直看得陸雪琪莫名其妙。
此時水月師太卻好像著了魔一樣,口中不停地念叨著:“斬鬼神,這是他的斬鬼神,那他又在哪兒?”
陸雪琪雖然不知道師父想說什麼,但她總覺得師父口中的他似乎不是指的林驚羽,反倒好像和那個祖師祠堂中的老人有著莫大的關系。
就在青雲門眾人驚訝的片刻,場上的勝負已然分曉。
一紅一白兩道身影齊齊從空中緩緩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都落到了廣場之上,落到了眾人的身前。
這兩人早已不複之前豐神俊秀的模樣,俱都衣衫襤褸,披散著頭發,大口的喘著粗氣,哪還有半點一派之長,年少英姿的影子?
“驚羽,你還好嗎?”陸雪琪見林驚羽狼狽的模樣,連忙走上去,扶著他,急切地問道。
林驚羽輕輕咳了咳,一道殷紅的血跡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
林驚羽擺了擺手,強笑道:“些許暗傷,無礙。”
林驚羽朝著被焚香谷弟子簇擁著的雲易嵐,拱手道:“雲谷主修為絕高,晚輩佩服。”
方才林驚羽居高臨下,從天而擊,本以為佔盡天時地利,可沒想到雲易嵐還是憑著自身奇高的修為硬生生地抗了下來,就是林驚羽也不得不嘆一聲佩服。
雲易嵐只是輕輕瞥了林驚羽一眼,也不知是真心誇贊,還是為自己遮羞,他淡淡道:“雖然剛才你我勝負未分,不過以你這個年紀,能有這份修為,縱稱千古第一也不為誇張。”
在陸雪琪的攙扶下,林驚羽的背影已經漸行漸遠,不管別人怎麼看待他,至少林驚羽自己並不在乎雲易嵐的誇贊,因為他知道,擊敗雲易嵐並不是他的目標,他想走的路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