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前方,是一座同樣用整塊巨石雕刻的古怪石像,頭為犬狀,腳上更有鋒利尖爪,而且在背上還有兩對翅膀,實在是很奇怪的雕像,看來就是苗人所信奉的神明。
而偌大的石室中,卻只有一個人,背影看去很是蒼老而佝僂,默默站在火焰前方,想必便是此地的大巫師。
大巫師站在燭火前,有些佝僂的後背朝著他,蒼然問道:“年輕人,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林驚羽看了看四周緩緩道:“巫族聖地,祭壇之中。”
“嗯”,大巫師依舊背朝著他,蒼蒼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為借貴族龍血紫玉一用。”林驚羽看著大巫師在燭火中跳動的身影,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
“龍血紫玉?”大巫師忽然轉過身來,臉上掛有一絲警惕:“龍血紫玉乃我族聖寶,歷代大巫師交傳的信物,你可知道這意外這什麼?”
林驚羽點了點頭道:“晚輩借去數日,用完便還。”
大巫師搖了搖頭,輕輕咳了咳,道:“年輕人,你沒有殺害門外計程車兵,只是打昏了他們,說明你心地不壞,這也是我能允許你進來的原因,但是龍血紫玉意義重大,絕不能外借,還請見諒。”
林驚羽來巫族借寶,本就有了被拒絕的準備,但是當他真的親耳聽到的時候,心裡的落差還是有些痛苦。
不過林驚羽也不是拿得起卻放不下的人,他輕輕嘆了口去,拱手道:“龍血紫玉本就是巫族至寶,大巫師不肯外借也屬正常。晚輩深夜來訪多有得罪,還望大巫師勿怪。”
言完,林驚羽將目光從大巫師身上收了回去,便準備轉身離去。
就在林驚羽推開石門,準備出去的時候,祭壇之外,七裡峒的上空爆發出一聲如犬吠般的巨大咆哮,聲動四野,彷彿將整個山脈都震晃了起來。縱然以林驚羽的修為也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林驚羽連忙抬頭望去,只見雲層深處轟隆聲中,一團巨大火球從天而落,帶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但在最中心處,卻彷彿還燃燒著奇異的黑色火焰。未及地面,周圍樹木盡數焦枯。只聽破空之聲銳響而至,“轟隆隆”急沖而至,撞到地面之上。
大巫師臉上一驚,蒼老的臉色一片肅殺,冷冷地看向林驚羽。
林驚羽連忙擺了擺手,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大巫師見林驚羽身神情不似作偽,於是走到了祭壇之中,在祭壇的平臺上,被熊熊火焰火光照亮的地方,挺著枯瘦佝僂的身影淩然而立,昂首望天。
天空中的火焰雲彩越燒越旺,染紅了整個夜空,如末世之像,天地俱滅,在這個南疆邊陲,熊熊上演。
犬神吠天,正是千年一遇的大兇之兆,苗人人心動蕩,驚恐不已,就在苗人手足無措的時候,一群如魔鬼一般的戰士,胸口有猙獰熊頭刺青,奔騰咆哮,從黑暗中瘋狂沖出。那眼中滿是狂熱,滿是嗜血,當先一人,身材高大無比,赤裸的上身傷痕累累,手持巨大石斧,縱橫廝殺,所過之處,血流滿地,哀叫四起。
山下,苗族的族長正組織著族中的男人們在山下拼死抵抗著,夜色如血,無數兵刃寒光,在瞬間紛紛亮起,劃過半空,濺起了鮮紅的血。
大巫師布滿皺紋的雙眼滿是怒氣,此刻他已看清敵人模樣,驚嘆道:“黎族!”
沒錯,入侵苗族領地的居然是他們的死對頭,以勇力著稱的黎族。
就在這危急關頭,大巫師佝僂著身子,站立在祭壇中央,口中響起低沉而神秘的聲音,如低語,如幽冥,回蕩纏繞在七裡峒的每一寸地方。
伴隨著大巫師的咒語,一道紅色的光芒在漫天燃燒的火焰中閃爍了一下,隨即迅速變大,以站在那個山間平臺的大巫師為中心,向整個七裡峒蔓延過去。所過之處,燃燒的火焰紛紛熄滅。
片刻之後,紅光已然延伸到苗人與黎族廝鬥的戰場,從後而至,苗人在紅光照耀下安然無恙,但紅光末端,一個黎族健壯的戰士觸碰到這神秘的紅光,忽地發出一聲慘叫,倒地抽搐不停,片刻後全身發抖,七竅流血而死。
黎族中人大驚失色,紛紛退後,這些戰士向來廝殺慣了,任何強敵巨獸在他們面前,要他們沖上敵對,只怕連眼都不眨一下。只是這等神秘巫術,卻向來是南疆族人最恐懼的力量,一時之間,人人面有驚恐之色。
威名震懾南疆的大巫師,終於在苗族最危難的時刻出現了,苗人戰士瞬間喜形於色,精神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