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尾妖狐卻似乎沒有什麼大的反應,看了他們一眼,輕移腳步,走到旁邊,白色如雪的袖袍輕輕揮動,二人只見灌木移開,卻是露出了一口井來。遠遠看去,那井邊石塊古舊而有綠苔,看來年月頗深。
三尾妖狐指著這口古井,對林驚羽道:“這是傳說中的滿月古井,只要在月圓之夜,以虔誠心願,俯首看它,必定能夠得嘗所願。少年郎,三日之後便是月圓之夜,若你心頭也有個也有個深深掛念的女子,不妨三日之後再來。”
三尾妖狐聲音婉轉,還帶著些許哀怨,彷彿有著無法抗拒的魔力,林驚羽的心頭微微一動。
他頓時想起了那個讓他深深牽掛的女子,那個一襲素衣,常常出現在他夢境中的女子,多麼踏實的感覺,而擁有這一切只要再等上三日,這一刻,林驚羽竟有一種點頭答應的沖動。
林驚羽輕輕張開嘴,還沒來得吐出一個字,耳邊便想起了一陣清泠的聲音:“林師兄,不可!”
那道聲音彷彿夏日裡一陣清風,一下子將林驚羽從迷亂中拉了回來。
林驚羽渾身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擺脫了三尾妖狐那雙充滿魅惑的眼睛。
林驚羽似有深意地與陸雪琪對視一眼,對三尾妖狐淡淡說道:“大丈夫既生於世,自當敢愛敢恨,我林驚羽深愛的女子是誰,又豈需要一口古井來告訴我?”
“敢愛敢恨?”三尾妖狐口中幽幽地念叨著這四個字,臉上露出一絲哀傷,喃喃嘆道:“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但天地間又有幾個人人能真正做到的?。”
三尾妖狐又指著林驚羽身旁的陸雪琪,道:“少年郎,你明明重傷未愈,卻偏偏要犯險來此,想必就是為了她吧。真是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也是個有情人,罷了,你們走吧,我不殺你們。”
說完,三尾妖狐還輕輕低頭嘆了口氣,彷彿是在同情他們一般。
今天林驚羽遇到的怪事實在太多,先是來歷不明的書生,再是那個奇怪的老者,現在又是這個哀怨的狐妖。林驚羽看著三位狐妖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禁起了疑惑。
就在林驚羽納悶時,他身旁的陸雪琪卻動了。
“妖孽休要迷惑人心!”
陸雪琪霍然抽出天琊,朝著三尾狐妖輕輕一揮,一道淡藍色的劍氣便直逼三尾狐妖而去。
三尾狐妖沒想到陸雪琪出手如此突然,臉色一白,連忙飛身閃避,堪堪避開陸雪琪的劍氣,而三尾狐妖身後的巨樹卻沒這麼好的運氣,“轟”的一聲,合抱粗的巨樹已被那道藍光攔腰斬斷。
三尾狐妖懸於半空,凝神看著陸雪琪手中的仙劍,訝然嘆道:“天琊,你手中的竟是神劍天琊!”
天琊劍貴為九天神兵,威名遍及天下,縱然是有五百年道行的狐妖也不禁為之色變。
不過陸雪琪卻沒有心思去理會狐妖的感嘆,她一招方歇,便又騰空而起,執起天琊劍朝狐妖攻去。
狐妖既知天琊神兵之名,又豈敢大意,連忙揮起長長地白色衣袖,向陸雪琪捲去。
三尾狐妖的白色衣袖彷彿無窮無盡,長長地延伸出來,將陸雪琪圍成一個圓圈,困於半空之中。
陸雪琪見這狐妖有如此修為,當下不敢大意,冷峭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手握法訣,將天琊祭起。
天琊劍剎那間藍光乍起,化作數十道淩厲的劍氣,朝著三尾狐妖白色的齊齊衣袖刺去。
伴隨著“撕拉”之聲不絕於耳,三尾狐妖長長地衣袖被天琊劍氣切割成上百道殘破的碎片,從空中緩緩偏下,好像下雪一般。
在這片片飄落的白布下,三尾狐妖從空中輕輕落下,望著陸雪琪和林驚羽,幽怨地嘆道:“你會太極玄清道,想來必是青雲弟子,我和你們青雲門向來並無仇怨,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
陸雪琪凝起心神,劍指著三尾狐妖,冷冷道:“你為禍人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難道還不該死嗎?”
“死?我該死嗎?”三尾狐妖皺眉輕聲反問了一句,彷彿想起了什麼悲傷的往事,她又搖了搖頭,臉色突然變得了陰冷,語氣森然道:“不,該死的是這個世道,是那些自詡君子的正道之人。”
三尾狐妖一聲輕叱,袖袍飛舞,白玉般的手指伸縮彎曲,並指如刀,淩空劃下。
“我本不想殺你們,但你們是你們卻不肯放過我,這是你們自己找的!”
尖嘯如山,突如其來,如針般刺入眾人耳鼓。
漆黑的樹林中,突然迸發出無數幽芒,仔細看去,竟是從那狐妖身後黑暗處,如潮水般湧出無數妖物,尖叫不絕,面目可憎,沖向陸雪琪和林驚羽。
如潮水般湧出的妖物數量極多,一浪接著一浪,很快,便將正中的陸雪琪和林驚羽淹沒,眼看著兩人便要被碾做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