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失去三十二年所有的記憶?
難道……是腦癌嗎?
她怔怔的看著他,蕭衍的目光咄咄逼人,他的手指,狠狠收緊,再一次逼問:“回答我!是不是因為我得了腦癌,所以你才離開我?”
喬默仰頭定定的看著他,這張臉龐,每到夜深人靜時,就會在她眼前、腦海裡、心裡,百轉千回。
像是一場無聲的拉鋸戰,只有他喊停的權利,她從來都是被動的那一個。
冰涼眼淚,滑進發鬢,喬默微微翕張著唇,吐出一個堅定的字眼:“是!”
就當做,是她辜負了他,或許……他就不會再糾纏。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愛一個人,是無法忘記的。她那麼深刻熱烈的愛過他,如同最醇厚的白蘭地,烈酒穿腸,灼燒的她體無完膚。
她寧願,他對她恨一點,也不願……因為過去的那些傷害,讓他糾纏和愧疚半分。
喬默,就是這樣愛著一個人,那麼炙熱,炙熱的彷彿下一秒就會。
在愛上蕭衍這件事上,她永遠學不會的就是適可而止,兩年前的她,對這場獨角戲飛蛾撲火,兩年後,仍舊如此。
“蕭衍,我們結束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志向,當初你得了腦癌,我不可能在一個朝不保夕的人身邊的。就算……是我對不起你。”
蕭衍緊緊抓著她手臂的手,落寞的漸漸松開了力道。
他削薄的唇角,抿的很深,在喬默轉身離開時,他冷聲開口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這麼晚,這裡根本打不到車。
喬默微微仰頭,倔強的不想讓眼淚落下來,她的唇角,甚至還保持著一抹得體的莞爾笑意,“不用了,我離這裡很近,走回去就好。”
蕭衍將手重新抄進西裝褲兜裡,目光轉瞬平靜無瀾,他將情緒掩藏的不動聲色,“上車吧,我還有些事情想問你。”
他的口氣很淡,卻透著一股不容抗拒。
喬默很累,她實在不想再跟他爭辯抵抗了,聽話的上了車。
只是,她下意識的走到副駕駛前,準備拉開車門時,才陡然發現,副駕駛的位置,已經不屬於她了。
她收回手,緊緊攥住手指,埋頭進了後座的位置。
蕭衍極強的觀察力,自然發現了這一幕。
他還是不信,他們的關系,只有普通男女朋友的那種關系而已。
如果普通到不值一提,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隱瞞喬默的存在?
而喬默,也在努力剋制著什麼,她還是不想說出實情。
蕭衍一邊開車,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淡淡開腔:“你住哪裡?”
喬默報了酒店的地址,便將目光看向了夜色深濃的窗外。
“你才回海城?”
蘇景煜那無意識的一句“喬默回來了”,精明如蕭衍,怎麼會聯想不到,她肯定是從外地或是國外剛回海城?
喬默微微垂下眸子,目光焦距在腿面上的攥緊的手指上,“是。”
蕭衍平靜的問:“這兩年,你究竟去哪裡了?”
“紐約,我在紐約。”
“當初你離開我,是因為我的腦癌複發,你害怕和一個朝不保夕的人在一起?”
喬默的指尖,用力掐進掌心中,疼的麻木,“是,我們只是普通男女關系,我為什麼要守在一個一腳已經跨進地獄的人身邊?我還很年輕,我沒有必要為了你,將我的整個青春和人生都搭進去。”
蕭衍冷笑一聲,“你說的很對,我沒有權利強留你在我身邊,畢竟當時的我,快死了。”
喬默能聽得出他諷刺的口氣,她微微咬唇,始終沒有抬眸看他,“蕭衍,我承認當初我對不起你,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你。現在,你有了新的伴侶和家庭,所以,我希望我們好聚好散。”
蕭衍一手操控方向盤,一手從褲兜裡取出那枚鑽戒,舉在喬默眼前,一字一句的冷然問道:“這枚戒指,是你的?”
喬默眼底閃過一絲驚愕,兩年過去了,這枚戒指,還好好的被他儲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