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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玲送走有事要提前離開的丹尼,看他撐開雨傘,三步兩並跨下樓梯,穿過小小的庭院,在街燈和雨幕下遠去。她關上門,轉身經過玄關的半身鏡。
每次照鏡子,她都彷彿有些不認識鏡子裡的女孩。
她的頭發在回來後就再沒有長過,保持在及臀的長度,她不是沒想過去剪短,但每每到了理發店門前,或者自己剛拿起剪刀,這個念頭便生生退縮了。她沒有一件外物能帶回來,匕首也好,頭上的發帶裝飾也好。有所知覺時,身上赫然是從旅館出發時的連衣裙和外套,只是看上去陳舊了不止一點點,而她的黑發鬆散淩亂,像是一場大風自她身邊席捲而過,把發膚以外的東西全部捲走。
萊拉再見她時說最多的話是:“我真覺得你高了不少,整個人……美豔不可方物?”這姑娘因自己長得高,平日對海拔較低的物事差距概念薄弱,她早習以為常,但對後半句,路玲真的很想建議她查過詞典再拿出來現賣。
她為什麼容貌能與七年前相差無幾?憑什麼可以以凡人的肉體一再陪在他身邊,幾百年,上千年?這些浮現已久的疑題,路玲不是沒思考過,只是無論如何也找不著突破口,久而久之唯有作罷。
那枚領針是關鍵嗎?
他與自己曾在這個時空建立的紐帶發揮過作用嗎?
茫無頭緒。
她回到客廳接著收拾飯桌。丹尼有要事,她怎好繼續任由他幫忙清洗餐具。
水嘩啦嘩啦地打在她手上,如同屋外越來越大的雨聲濺落她的心田。
她莫名覺得不對,皺著眉關上水龍頭。
難道是丹尼忘了隨身物品或其他的?她想著,拉開了門,門後的身影叫她呼吸一窒。
朦朧雨夜,連橘黃的燈光也照不亮五米之外的街道。來人身形頎長挺拔,雖與片刻前辭去的丹尼同樣宛如一堵牆,卻獨是他,能這麼杳無徵兆隔絕了世間與她。
她的嘴翕動著,偏怎樣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只有在夢裡,她才會如此發不出聲音,也聽不見聲響吧?
“你不是待在屋裡的嗎。”
她雙眼瞪圓。他說話了,她也聽得見他說什麼……
來人漸漸神色不妙,“這麼久不見,傻了?”
她忙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以為是我朋友落下了東西,返回來拿。”
他眯了眯眼,這個回答怎麼聽怎麼古怪。
然後兩人就這麼對望著,彼此無話地幹站在門口。
還是意想不到被撞見的來人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無意打擾你。”
在他轉身,毫無遲疑抬腳快將邁下第一級石梯的瞬間,她慌張地捉住了他的手。
他不動聲色地回頭俯視她。
“來者是客。而且你還要繼續淋雨嗎?”昏暗光線中,她的眼神那麼真摯,掩藏的熱度被他收納眼底,幾乎抑不住眼睫的顫動,隨後聽她笨拙地補充:“如果你不介意,進來洗個澡,讓我幫你烘幹衣服再打算吧。”
反正她當他的侍女至少有五百年了。
他依然低頭瞧著她,像在確認可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可又彷彿,只是在探尋別的、她所猜不出來的。終於,他收回目光,轉移到半敞的門後,路玲心知他這是同意了,不覺松開了手的同時,打起手勢為他引路。
“請進。”
視線不著痕跡劃過她方才抓住自己的小手,他跨進了門口,旋即聽到身後咔嗒一聲,一切嘈雜被決然擋在了門外。
路玲拿來專門給男客人準備的拖鞋讓他換上,把他脫下的皮靴放進洗手間立起來晾幹。盡管他沒帶雨傘,剛在屋外時隱約辨出他已整個身子半濕,進來後卻不見一分水滴落到仿木板的地磚上。走到浴室時她斷開了思緒,回身發現他在認真打量室內,明明是平凡無奇的居室,她卻看見他認真得……眼神有些失焦。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