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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瑟蘭迪爾王,還有這份森林鎮增建佈防的專案清單及開支預算。”
精靈總管接過人類代表手中被捲成筒狀的一頁薄紙,在鹿角王座的石梯前將它展開成長度垂地、內容並不單薄的賬單,朗聲逐一念出上面字型不美觀但尚算工整的各條名目,漸次回蕩在奔流大廳。
時移世易,當年自惡龍吐息逃得生天,在長湖西岸搭建簡陋庇護所的鎮民們而今已把新的家園擴大至橫跨森林河出河口的規模。然而年複一年,黑暗並不甘於寂寂無聞,它發展盟友,攪動混亂與崩塌,森林鎮的居民渴望得到一如在那個彷徨逃難的初冬來自森林精靈的救助。
不過現在不是寒風席捲荒原的冬季。
春末,萬物步入繁茂,嫩綠莖枝間綻開恆雪花的王冠戴在密林北部君王的淺金色頭上,恰似由他最鐘愛的兩種色彩的寶石嵌造而就。
瑟蘭迪爾握住木雕權杖的無名指輕輕敲打著。今天又到了森林鎮納稅的日子,打一開始的五年一次,在戰車民出沒荒原王國的廢棄邊塞流言傳開後改為三年一次,他們用這種方式換取林地的防務支援。
待總管讀完,著手利落卷起賬單,他方從王座直起身。曳地的長袍下擺跟在他每一步之後,在下探的石階上化作一股銀光粼粼的泉湧。
“你們的請求我完整收到了。等稅款清點入庫,我會立刻下令撥出人員和物資援助。明日你們離去的時候,王國的輔佐官將同行前往,進一步勘察或有必要添補的名目。”
他停頓在石梯中間,下方的兩個人類聽畢感激地欠身致意,他的注意卻猝爾被相反方向傳來的拍翅聲分散。
太熟悉了……這種飛鳥所拍翼發出的聲響。
一頭白鴞順利滑翔進大廳頭頂的採光口,轉眼降落至王座上方,單爪扣住瑟蘭迪爾半握拳拱起的手背。
他一解下綁在爪上的紙條,白鴞馬上就展翅飛走。
這不是洛林或別的西方精靈領地提供的物質。他開啟柔韌度依然經得住一再折疊並被牢牢捆到鳥爪上,但字跡全無受到摺痕影響的泛黃紙條。
“……陛下讀完,麻煩請說聲‘風吹散了羽毛’。”
瑟蘭迪爾依言講出那句不明所以的話,紙條上的字赫然無聲無害地燒了起來,速度飛快就像這串語句的主人的一貫作風。只見無形的火焰一路蔓延到最後一個字,他放開手,剩下的部份便如被誰吹大了火,一下子半邊殘信化成飄散的灰燼火星,不帶半點痕跡地消失在空氣中。
他眯起眼,唇角卻彎了彎:“這個老夥計。”
視線既而回到由守衛帶領離開的人身上。除了第二紀末陸續被徵用或主動表示想到地下宮殿做雜役的林中村民,他明瞭沒有哪個人類習慣呆在晝夜難分的洞xue內,所以隱密林間在精靈路附近建有散佈的地面小屋片區,平日充當置物倉庫,有訪客時一般就安排他們在其中落腳。
“吾王,給河谷國王準備的房間以及他隨從入住的木屋已經就緒。”
加利安折返到他跟側,瑟蘭迪爾轉頭睥睨前者愈趨敦實的腦門:“先行使者會在明天上午到達,到時候你把他安置在布蘭德國王的房間隔壁。”
加利安頷首,提步退下。
布蘭德,貝恩之子,巴德之孫,在新繼位踐祚的七個月後向他提出登門拜訪的願望。布蘭德在河谷王國出生長大,理應跟他的同族一樣對山洞無甚好感,遑論在其父、河谷第二任國王的統治下,他的故土版圖已發展到南接長湖的境地,可是瑟蘭迪爾在對方的回函中,還是收到了希望能在傳說中媲美古時精靈王城的宮殿當一回住客的懇求。
那就從善如流吧,他任由石壁和水紋的景色在眼角餘光裡變幻倒退,一邊淡然地想,畢竟河谷再不是與大綠林毫無瓜葛的遠方城邦。
滋擾大荒原,兇悍又殘酷的黑暗東方人長久以來讓北方的矮人跟人類深惡痛絕。
東內海周邊、黑森林東南方,均是這些心底遭到邪惡紮根的群體的後發源地。他們不固定在一個地點建房屋棲身,即便是他們自己的老家,士兵、婦孺跟營帳都被裝到寬大的運貨馬車上,騎乘雙輪戰車的酋長跑在前頭,天南地北地拉著一支不會停息的大軍四處闖,掃蕩荒原王國、屢犯巖地、致使馬王伊歐的隕落。
他在山脈對面的鄰居門前近期似乎也冒出了一排朝天的釘子。
書房長案上,一疊堆放整齊的書信旁安靜躺著一張開啟的、質地上乘的牙白色信紙。尺寸比片刻前白鴞捎來的大,寫在上面的段落自然更多。
雜七雜八的閑話穿插其間,但也只是他不感興趣,雖然對方是個自來熟的家夥,相交至今卻沒見他說過真正多餘的一個詞。
瑟蘭迪爾盯著同信封一起擺在邊上的金黃小花。洛林境內漫開遍野的辰曦花。後來種子被播到林谷的山坡上,可惜成活數量有限,遠沒有洛林的壯觀。格洛芬戴爾將它做成封緘,即使已經是幹花的狀態,直至到他手上、被拆開,仍保留著原來的輪廓和美麗,他於是取了兩只寬口玻璃瓶,分別存放這位親族每回寄來的信與辰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