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雲將倪杜若推向肖凌,反身擋住黑衣人揮來的長劍,命令道,“帶王妃先走!”
肖凌心念急轉,自然不會丟下蕭景雲不顧,吹了一聲口哨,一匹黑馬飛奔而來,他大聲道:“上馬!”隨後,他殺退一個黑衣人,長臂一伸,將倪杜若一人丟上馬,在他的思維裡,決不能丟下蕭景雲不顧。
他猛地拍一下馬臀,馬兒便飛快地衝出包圍圈……
那些黑衣人看著倪杜若離去,目標不是她,也並不曾追究,只是排成半圓把蕭景雲與肖凌等人圍在其中。
眼中景物如飛,倪杜若驚惶地勒緊了韁繩,耳邊傳來嗖嗖的破空聲,緊接著‘簌’一支箭飛來,黑馬突然驚起了身子,將她甩落在地連翻了幾個跟頭……
一陣微風拂過,隱隱夾雜著血腥氣味,還沒緩過勁兒來,耳邊只聽得一聲悶呼,倪杜若猛地抬頭,就見面前一名黑衣人倒地,蕭景雲冰著眸子,鋒利的長劍一路殺來,劍上的血水不斷地浸潤地面,叫人觸目驚心。
“起來!”他托起她的身子,轉身應付不斷追來的黑影,數道寒光紛紛刺來,蕭景雲一把長劍,銀光一閃,就和黑衣人們撞在一起,刀劍聲震耳欲聾。
倪杜若隨蕭景雲的動作上下躲藏,避過無數奪命之刃,看著一個個黑衣人死在蕭景雲的劍下,鮮血淋漓,她只是淡然地看著,腦子在飛速急轉。
是莊貴妃的人嗎?
不,不會,太子才剛入宮,莊貴妃的動作不可能這麼快!那麼究竟是誰,是誰想要蕭景雲的性命?
就在這時,她被蕭景雲重重一拉,靠在了他背上,無意間地抬眸,就看見不遠處的黑影正向她拉開弓箭,手輕輕一鬆,一支長箭‘簌’地向她飛來……
太突然,倪杜若愣在了當地,只覺寒意從背脊竄上心頭,緊急關頭,她突然被人抱著一個轉身,倪杜若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地轉頭去看,觸目的卻是蕭景雲英俊的臉,滿是蒼白,眉宇深鎖,額際竟滑落豆大的汗珠,似乎在強忍什麼。
“你,你還好嗎?”倪杜若知道不對,去摸他的後背,果然溼漉漉一片,對著月亮一看,手上全是鮮血。
“沒事……”蕭景雲顫抖著聲色,之前在秦府就受了傷,再加上這一箭,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了。此時,肖凌將黑衣人全部除盡,迅速趕來蕭景雲身邊,與倪杜若將他扶上馬車,朝王府飛奔而去。
———
金明殿內。
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長袍坐在長榻邊,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身上那種懾人的氣質,令人不由自主產生畏懼。
已得知重晴鳥之事的皇帝,屏退太子等人,此時整個內殿裡只有皇帝,貼身內侍趙之秉與秦大人三人。
“可有結果了?”皇帝矚目著秦大人道。
秦大人放下手中星盤,盯著星盤上的大凶之兆,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
“微臣已經推演出結果,只是……”他匍跪在地,停頓了下,又埋下頭去,聲色顫抖地說道:“事關江山社稷,微臣不敢說。”
“咳咳咳···”皇帝倚著長榻猛地咳嗽幾聲,隨即皺起眉頭說道:“但說無妨,朕不會怪罪你。”
猶疑地一下,秦大人挺起早已溼透背脊,戰戰兢兢地看向皇帝,說道:“陛下,微臣適才就重晴鳥暴斃之時結合天象,及太子與薛紫瑤的生辰八字進行推演,得知的結果……”
說到這,秦大人臉色一下子變的死白死白的,頓了半響,才彷彿鼓起所有的勇氣吞吐出口:“如果……如果太子與薛紫瑤一旦成婚,二人註定……死於非命。如果太子繼位,定會使我嵐國國運萬劫不復。”
“一派胡言!!”皇帝大怒一聲,頓時將秦大人嚇的不住顫抖,唯恐他一怒之下吐出一個字來,自己立刻就要人頭落地。
然而,半響的沉寂後,皇帝最終長長出了一口氣:“若真如你所說,太子與薛紫瑤會死於非命,那太子又如何能繼位呢?!”
秦大人垂下眼睛,忐忑回答道:“重晴鳥之兆,直指坤位,薛紫瑤定會先太子而亡,太子畢竟貴為皇族,受上天護佑,只不過太子命在宮午,坤位早夭,以至擎羊星單守。而擎羊星在午本為陷地,三方遇火鈴劫空忌星天刑,必煞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