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也認為這些幷州僧人實在不夠誠心，長安城裡也有僧人動身去了涼州運佛像歸來。
倘若是覺著路途遙遠，行路的路上累了那就多休息一會，也沒有照著別家寺廟仿製一個出來的道理。
說話的這位惠明僧人談吐上雖有些氣度，卻像是惠通方才說的那般，更讓人覺著是草莽之氣，薛蘅不由覺著惠明該不是哪家的紈絝子弟惹下了禍事，然後買了個度牒出家避難吧！
便問道：“長安城中的蘭若寺在元宵節那日會有花燈，幷州的蘭若寺會有花燈嗎？”
惠明就是來自幷州的，笑著回道：“長安有的幷州自然也是有的。”
薛蘅再次追問道：“寺廟裡有那麼多盞花燈，師父覺著哪盞最亮？”
無相大師聽聞就知曉薛蘅又要打禪機了，饒有興趣的看著惠明如何解答。
惠明算是這幾個僧人中腦子最靈活的一位了，無相大師前幾日考察惠明經文時，惠明一改常態問答支支吾吾，說的也是亂七八糟，無相大師也不免覺得惠明的度牒是買來的，有時候官府為了賺錢，私下賣的度牒這事他也見過。
不過是買的還是靠實力考來的都與他無關，他也管不到幷州蘭若寺去。
惠明這次回答的倒是很快：“佛殿上燈最明。”
無相大師滿意的笑了笑，無論是否買的度牒終歸還是有一點慧根。
惠通在一旁露出了一個惋惜的神色，為何鄉君不問他，他也能在無相大師面前落個好印象。
薛蘅繼續道：“佛燈在佛前，心燈在何處？”
“這...這。”
惠明結結巴巴了起來，敲著腦袋一副迷茫的樣子，應當是答不上來。
無相大師搖頭笑笑，看來這慧根也不怎麼樣，替惠明答道：“衲僧不用看他燈，自有靈先一點明，今日對君親說破，塵塵剎剎放光明。”
薛蘅揚唇道：“那能照天地，能照眾人否？”
“自然”無相大師肯定的回到。
“那大師照見幾個了？”薛蘅灼灼逼人的繼續追問。
“一個半，一個是我，半個是你”無相大師笑笑，還好收到了鳩摩智法師送來的經書，不然答是能答，恐會得罪了這位鄉君。
他們如今的佛法裡女子是不能成佛，鳩摩智法師取來的佛法講的是眾生平等，女子轉化成男身便能成佛。
薛蘅嘴角抽了兩下，再問下去恐怕無相大師就得像話本中的和尚那般講葷話了。
薛蘅難得溫柔的對男子笑道：“無相大師還是跟以前一樣厲害，我先回房休息了，晚間去聽大師講經。”
無相大師回了一個禮：“歡迎。”
出了燒朱院走上了石子小路，小紅回頭看了看沒有人跟來，低聲說道：“方才那幾個僧人裡沒有要找的人，不過他們的口音相同應當是一個地方來的。”
薛蘅望著漫山遍野紅的香火一般的楓葉，心裡難免的有些失望此次想必是白跑一趟了。
不過她信奉的寺廟裡沒有出這些敗類還是值得欣慰，唯一遺憾的是浪費了這樣多的時間。
“既然口音相同，想必是那群歹人也是幷州的，那就找幷州的和尚了。”
“鄉君說的對，那我們就只需要留意幷州和尚了”小紅在一旁說道：“這樣範圍就縮小了許多他們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