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太尉被毒死在了大殿之上,而且還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
天子掃視了一眼在喜慶無比的大殿內把酒言歡的眾人,現在大家卻是神色各異,看上去就像是各懷鬼胎。
殿內四處掛著的紅色彩結,但都比不上韋太尉嘴角的那一抹赤紅的鮮血般刺眼。
刺得殿內的眾人忘記了這是一年的歲尾,而是韋太尉生命的最後時刻。
刺得眾人不得不收起了嬉笑的面容,在眼眸上平添了一抹驚恐的神色。
天子的臉色此刻陰沉的似暴雨前夕的滾滾烏雲,下方的眾人顫顫巍巍的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跪在地上的人除了保護韋太尉的黑騎校尉等人,還有皇宮內的禁軍統領郝統領和安排這場國宴的大總管王總管,與負責宮中採辦的少府陳旬。
天子坐在主位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韋太尉這次出事間接原因便是出在這些人身上。
在看看站在一旁的大臣們,這些都是他平日倚重的股肱之臣。
平日裡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此刻出了事情沒一個人能夠拿定主意,果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天子威嚴的聲音響起。
“此事你們怎麼看?”
大總管跪在地上,左右按暗覷了幾眼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
平日裡他跟在天子身邊的時間最多,對於天子的心思也能猜到幾分,要的就是一個答案。
此刻只能壯著膽子,趴在地上說道:“迴天子的話,所有負責此次宴會的宮人都已經送去了廷尉嚴加審問,應當不是膳房出了問題。”
“哦?”天子說道:“若不是膳房出了問題,那路上送餐的宮人呢!”
大總管將頭垂得更低了,繼續說道:“正巧負責送血燕的宮女乃是韋太尉的庶女,進宮已經三年有餘了知根知底不會有問題。”
天子站了起來,雙手撐在御案上,睥睨著下方一群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臣子,彷彿是在考慮要怎麼處置他們。
“天子可否容老臣說一句話!”丞相拱手站了出來。
天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依老臣之間,此事定有蹊蹺。”丞相的歲數較大,低沉的聲音給人一種信任的感覺。
天子看著端在手裡搖晃時出現了一層層漣漪的酒杯,冷聲說道:“有何蹊蹺?”
“天子的御膳上桌便會有太監提前試毒,若是確定試毒時沒有問題,便只能是大殿內的人下的毒。”
太子側妃的父親鄭大人,側目瞪著丞相。
冷哼一聲便站了出來,吹鬍子瞪眼道:“石大人的意思是指毒是我們下的?士可殺不可辱,石大人這話就說的太難聽了。”
天子的比較偏向丞相的說話,於是沉吟起來,
珍妃母女正立在一旁,她看仍起來心有餘悸,這碗血燕差點就是她吃下去了。
而薛御史的臉頰上則是充滿了不屑,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
心中想著丞相真是十年如一日的愛說一些沒用的屁話。
這副表情落入了正在沉吟的天子眼裡,讓天子方才剛舒展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平日朝堂上薛御史經常跟丞相抬槓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此刻應當先擒獲賊人還要內訌?
便點著他問道:“薛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