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七歲又整日被人簇擁的姑娘,有幾個是不愛面子的。
謝晚照與薛蘅一樣是不善言辭之人,這時被薛蘅懟了,心裡憋了一口氣臉紅如豬肝一般呆呆的站在那兒。
柔福公主瞥了眼未來嫂嫂侷促不安的模樣,心中雖鄙視謝晚照的小家子氣。
但謝晚照一直都是她的應聲蟲,她若不給謝晚照解圍,今後還有誰願與她真心相交,斂了斂神色道:
“公主、郡主只是一個稱呼,我們自小一塊長大,這般拘禮反倒疏遠了關係。漢壽鄉君,我說的對嗎?”
薛蘅微微頷首:“公主說的自然是對的。”
清河公主每次聽見柔福公主替別人解圍,展現出她善解人意的一面時,都會泛起一陣惡寒,揚唇道:
“此事就不要在提了,御獸院裡新送來了一隻黑白熊,我帶大家去看個熱鬧。”
御獸園飼養了不少的珍奇異獸,很是寬敞。
每種動物的習性各異,所以都是分開由專人在飼養。
熊雖然樣子呆萌,但力氣極大,發起狂了幾個人壯漢都不是對手,倘若偷偷溜了出來很難馴服回去。
為了避免發生混亂,關在御獸遠的深處。
這次是專門來看黑白熊,進了御獸園走上回廊,就有小廝前方帶路去往熊園。
清河公主瞧著翼角下懸掛的八哥心情好了不好少,喜笑顏開的談起黑白熊憨態可掬的萌樣。
身後的柔福公主並未搭話,卻一直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謝晚照感激柔福公主為她解圍,與柔福公主低聲道:“不過是公主不要的畜生,清河公主竟當個寶貝與眾人炫耀。”
柔福公主嘴角微微上翹,在不被人察覺之時,倏地眼神中全是得意。
清河公主是皇后所出又如何,父皇的心都在她母妃身上,她和二皇子才是父皇最寵愛的孩子。
柔福公主臉頰上若有若無的笑容,謝晚照瞧見了,知道剛才的話是說到了她的心坎了,繼續道:“公主最近可聽說了一個關於二皇子的傳聞?”
“可是二哥與漢壽鄉君之事?”
“公主也聽說了?”謝晚照不免急切起來,她聽見這個訊息時心急如焚,她相貌家世都不如薛蘅,若二皇子真對薛蘅有意,她用什麼與薛蘅競爭。
柔福公主慢悠悠道:“不過是空穴來風的訊息,你慌什麼?父皇看重你就是因為賢良淑德,能成為二哥的賢內助。
而且在我和母妃心裡,早就認定了你是二哥未來的妻子,皇弟若是想娶別人我們可是不認的。”
若是不考慮其他因素,對比謝晚照,柔福公主實則更願意薛蘅做她嫂子。
薛蘅父親是御史大夫,母親是江夏郡主,江夏郡主的父親六安王與先皇是親兄弟。
若是薛蘅嫁給二皇子,二皇子既有皇上的寵愛,又有薛家的權勢,二皇子與太子抗衡的籌碼又會增添不少。
可現在的形勢是薛御史營私結黨,已經觸碰到天子的逆鱗,再加上薛御史彈劾陳太守,珍妃對薛御史恨得牙癢癢,薛御史如今腹背受敵。
有時候柔福公主真覺得薛御史是不是腦袋抽了,在朝堂上到處樹敵。
皇上膝下總共就兩皇子,都被薛御史給得罪光了,薛御史就不想想皇上百年之後,薛家該如何自處嗎?
謝晚照被柔福公主一番話說的臉通紅:“公主又胡說八道了”
柔福公主回了神勉強露出個微笑,又慢悠悠道:“唉!話雖這樣說,但薛蘅如今沒了婚約在身,不知她會看上哪家的郎君。”
看了一眼謝晚照呆滯的神色,繼續道:“薛蘅離開益州前,我聽見她與清河公主說,將來她的夫君定是天下間頂出色的男子,也不知她現在心中有沒有中意的郎君。”
“此話也能說出口,真是不知羞恥”謝晚照抬眼正好瞧見薛蘅笑面如花的模樣,真想上去給薛蘅一巴掌,“她那時可沒有解除婚約呢!
依我看,薛家與德陽王世子解除婚約,就是嫌棄德陽王世子家道中落,其他的原因都是藉口。”
“……”
走過迴廊,再七繞八繞就瞧見前方露出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那就是熊園的所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