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哪裡跑?南宮天星也想跑,但是眼下僅存的安全之地,自己根本進不去。而四周不斷湧現的巨潮讓他頭皮發麻。越近,越來越近。他終於看清了,那組成巨潮的,赫然便是一隻只拇指大小的蠕蟲。
“唳……”
突然,他身上不斷竄動的蠕蟲厚甲伸出一隻只觸角,組成一道道觸手一樣的東西,拉扯著半空中的南宮天星向地面墜去。
“找死!……”
南宮天星僅剩的眼睛充斥著驚怒之色,大吼著揮刀自斬。刮骨般將身上這些蠕蟲斬掉。
徒留下嵌入血肉的,那不斷收縮的觸手。斑斑血紅,遍佈全身。一個個指頭粗細,顫動著,搖曳著,好像拱出的肉芽。讓人見之,不禁心生恐懼。
“吼……”
南宮天星揚天長嘯,澎湃氣血如奔騰江河。滾滾濤濤。周身根骨齊鳴,虎豹雷音響徹四野。肌肉不斷震顫,竟然生生將這些殘留體內的蠕蟲強行擠出。
“我不會死!”
他咆哮著,將身上一根根觸須拽出,帶起簇簇血花,留下一個個血洞。密密麻麻。全身都是。流淌的鮮血瞬間將他浸透,化為血人。
“我南宮天星,豈會死在這種蟲子之手!”
南宮天星喃喃著,掙紮著,目露狠厲,雙翼煽動,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一頭紮進傳承之門。
“唳……”
遍佈四野,層層疊疊的蠕蟲好像能感受到南宮天星的心意一般。憤怒的嘶鳴著,相互猙結,聚整合一條條數丈長短的軟鞭。狠狠的抽在那金光斑斕的屏障上。卻又瞬間被屏障反震,灼燒成一片飛灰、
“啊……”
南宮天星悽厲的嘶嚎著,體內一根根藏匿起來的蟲子被金光透過,無聲殺死。但那彷彿鐵刷一般的金光,卻讓他不可自抑的掙紮慘叫著。
“呵,哈哈!”
他無力的靠在鐵壁旁,笑聲充滿快意:“我堂堂南宮世家嫡系,怎麼會死在你們這些蛆蟲身上。怎麼……”
南宮天星慘白著臉,僅存的眼眸之中,那熠熠生輝的瞳光緩緩黯淡。勉強抬起手,將自己的頭冠扶正,把臉上的血汙擦幹淨。整了整破爛的衣衫。
長刀無力的垂下,當啷一聲落在地上。濺起點點火星。而人……卻已經失去生機。
他傷的太重了,蟲子不斷吞噬著他的血肉,啃咬著他的神智。若非憑著那一絲僅有的執著,對家族的驕傲。他早就被蟲子化為傀儡了。
“世家的驕傲……”
嚴金玉對南宮天星有些敬意。這是他垂死之際,唯一能堅持的東西。
“不贊同!但是理解!”
軍侯閉上眼,道出了對南宮天星的評價。
他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是效命朝廷的軍人。是忠誠皇帝的臣子。但卻不是世家的人,更沒有經歷過這些世家子弟的成長過程。在他看來,活下去最重要。南宮天星若是剛剛迅速妥善療傷,絕不會死去。
雖然他體內空乏,渾身沒一塊好肉。但若是將南宮天星換成蘇夜月或者軍侯自己,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砍下自己的腿,手。自食其肉。依靠血肉中的精華來療傷。而不會選擇等死。
“噗……”
血花飆出,黑暗中人人自危。相互戒備著。不敢動彈分毫。
他們知道,那個瘋子在殺人,在獵殺他們。但是他們卻毫無辦法。對方動作太快了,在這黑暗中如魚得水。根本抓不到他。
“噗……”
帶著慘叫聲,又一人頹然倒下。
蘇夜月如捕食獵物的餓狼,無聲無息的將死者拖入黑暗之中。
“嗡嗡……”
外面,無數蟲子爭先恐後,前赴後繼,不計傷亡的向光柱屏障撲去。金光蕩漾,漣漪圈圈。每次閃爍,就有無數蟲子慘鳴死去。但是,下一刻便會有更多蟲子撲來。
漸漸的,屏障好像有神智一樣,知道自己支撐不住。傳承之門在吱吱呀呀的摩擦中緩緩關閉。下一刻,金光收斂,再次沉入那表面的陣紋中。
ps:畢業畫沒過關,重新畫,以後每天一章還不一定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