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冊子,記述了蘇夜月回歸蘇家後的大小事情。有簡有細。甚至,連他在小鎮的經歷都有詳細描述。洋洋灑灑不過十頁不到。
“不對……,你不是要殺我的人。”
蘇夜月驀地抬起頭,自懷中摸出一粒丹藥塞進奄奄一息的蘇婉玲嘴中,又從枕頭下拿出藥膏敷在她傷口之上。
做完這些,蘇夜月才將刺入蘇婉玲腹中的尖錐拔出。帶起一簇血箭。撕開布條熟練的將她傷口包紮。
目光如炬,掃過蘇婉玲凹凸有致的嬌軀,在她頭發上停留片刻後,蘇夜月突然伸手,將她包住墨發的小帽取下,一塊青玉令牌悄然掉在床上。
“這個,才是你的。”
蘇夜月看著上面印刻“雪玲”二字的令牌,喃喃自語。
他不傻,將這些事情從腦中過一遍,就發現了種種漏洞。
若是蘇婉玲要殺他,大可不必等到現在。昔日在小鎮上,她有太多機會將蘇夜月弄死。何必等到現在呢。
再聯絡到他臨走之時,劉老頭讓他送的山參,包下客棧的神秘人。俊俏漂亮的小娘。如此種種,讓他窺到了實情。
“你在……保護我嗎?”他端詳著失去意識的女子,臉色有些複雜。
蘇夜月抿了抿唇,將這些思緒拋之腦外,提起蘇婉玲扔掉的長刀,踢開地上的箭矢,向外面的通房走去。
“可憐……”
他看著渾身是血,只有胸口略微起伏的兩名侍女,自語著,抬刀劃過對方脖頸。
費了大半夜的功夫,蘇夜月將滿地箭矢,飛鏢,等陷阱重新佈置好。恢複房間原狀後,才慢條斯理的走到院門口,讓下人喊醫師過來將還在昏迷的蘇婉玲抬走。
天矇矇亮,蘇夜月獨坐院中,出神的望著天空若隱若現的星月。蜿蜒的血蛇自眼角緩緩流出。顯得格外可怖。
“第七次……”
錦帕輕輕拭過眼角,蘇夜月看著上面朵朵嫣紅,喃喃自語。
自從他發現自己沒死,並且跑到了這個皮囊中後。時日不長,便發現了這個問題。每年,自己就會蛻變一次。每次過後,他就發現自己對於喜怒哀樂種種情緒愈加淡薄。
曾經,他和普通人一樣,得到好處會開心,會大笑,被算計後會暴怒,會産生殺意。但是隨著時間流逝,蘇夜月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成了一具傀儡。種種情緒都好像過眼雲煙,很難讓他心裡産生波動。
“不是偶然……我正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如提線木偶般被控制著。只是,這幕後之人……是誰?”
他敏銳的確定了這些猜測。大難不死,借屍還魂。全是被算計好的。時隔八年,徒然回歸蘇家,也是在算計之中。
他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也不介意對方是否將他當做棋子。
因為自己太弱了,弱者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弱者會引頸受戮。
“讓我,拭目以待……”
蘇夜月起身,收起滿是血跡的錦帕,望著灰濛濛的天空,淡然出聲。
“四十年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