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嘲諷,第一次把尉遲沐逼著上了手術臺以後,尉遲沐就徹底變成了一隻刺蝟。
“你信不信,這次我真的會死在那張手術臺上?”
“你不會。”
尉遲沐聽著肖安這樣的回答,只是覺得好笑,“你之前和醫生溝透過?那你告訴我,成功的機率是多少?”
“那樣的數字你和我說不會死,肖安,你總是喜歡拿著我的命來賭運氣。”
這是肯定句,尉遲沐神情冷漠,“我運氣肯定很差,要不然也不會和你耗了十年。”
十年下來,除了一身的狼狽,尉遲沐什麼都沒得到。
肖安說自己是在報複,確實是報複……他不客氣的碾碎了自己所有的骨氣,一丁點都沒留下來。大夢一場,尉遲沐覺得自己像是那個剛剛睡醒的人,只覺得荒唐。
“那幅畫就當是送給你了,我不做手術,勸我也沒用。”眼神深邃,尉遲沐在自己和肖安之間畫出來楚河漢界,誰都不要想走過去,“還有,張景堯想要把我送到張家去。”
“他找過你?”聽見這個名字,肖安頓時生出來警惕,叫自己不放心的幾個人裡面,其中一個是趙權,還有一個便是張景堯。
拿不準他到底是怎樣的態度,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很不喜歡張景堯看著尉遲沐的眼神。這個人應該最討厭尉遲沐的才對,看著尉遲沐的眼神卻太過熾熱。
“他帶你回張家,張家的那些人也同意?”越想越是覺得事情不對勁,張家人對待尉遲沐的態度並不客氣,畢竟是尉遲沐當初給張景堯開了瓢,這筆賬,張家不會忘。
說到張家人,尉遲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頭,是自己砍下來的,就算是重新接了上去,還是有一圈傷疤,抹不掉。
“你倒是提醒了我,那時候我手上這根手指頭好像也是因為你,都快忘了。”肖安當時守著股份見死不救,甚至是站在一邊看熱鬧……尉遲沐突然發現,原來自己記得這樣清楚,尤其是肖安的表情。
一大本爛賬,隨便翻開一頁,自己都是那個受委屈的,“我這根手指頭動起來不太靈活。”
清楚的把手指上的傷口擺了出來,“真有意思,當初看熱鬧想著要我手指頭的兩個,現在都挺稀罕我的……”
說話聲音不大,肖安只覺得刺耳,整個病房裡面的空氣都在排斥著自己,臉色驟變,肖安開口,“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用?”全是譏諷,“肖安,我和你說過,我挺恨你的。”
到底是沒辦法走到一塊,真的扯著以前的回憶說話,每一步都是鮮血淋漓,難怪自己疼的厲害。
尉遲沐突然覺得疲憊,閉上了眼睛道:“出去吧,我累了。”
十年的糾纏,早就應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