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起兮,兩匹快馬剛出蒼州城就一前一後在原野上飛馳,噠噠的馬蹄聲重重地砸在地上,等它們一下子衝進小樹林,馬上驚起一群又一群的飛鳥。稍稍落後的漢子在馬上大聲叫喊:“哈哈哈哈,大哥,真是爽啊,好久沒騎馬了,整天憋在那個死氣沉沉的皇宮裡,我手腳都生鏽了。”他右手提起掛在馬背上的朴刀,一陣揮舞,頓時枝葉橫飛,一些矮小的樹幹直接飛起,樹冠遠遠散落在路邊。前頭的大漢聽見後面的動靜忍不住回頭望去,見兄弟玩的如此高興也忍不住發出大嘯,這兩人簡直比胯下的馬還要狂野。他們正是前往東瀚支援齊宣的鬼刀兄弟許強和許力,一入荒野就像鳥入深山,徹底放開了性子。這幾個月在蒼州雖然吃得好住得好,但是總是要守皇宮規矩,兄弟二人覺得渾身不自在,這一趟搶著去東瀚,一是為了重賞,二是為了出來撒撒性子。
三天後,一條商隊緩緩來到中州城口,城門守兵攔帶頭之人攔下,問道“幹什麼的?”帶頭的肥胖商人滿臉堆笑地迎上去,雙手作揖恭敬地說“官爺辛苦,在下是做布匹買賣的,這次就是來中州做點生意。”他說完就放下手從寬大的袖子中遞過幾兩碎銀給守衛。守衛趕緊收了商人的碎銀,心裡美滋滋的想著晚上去哪裡喝酒,他給旁邊的守衛使了個眼色,然後對商人客氣地說“不辛苦不辛苦,去那邊排隊檢查吧。”於是一整隊人開始從大門旁的小門挨個檢查進入中州。商隊的人魚貫而入,各自帶著貨物讓士兵檢查,一開始非常順利,直到一輛馬車從小門駛過,士兵喝住旁邊的兩個車伕“站住,這車上裝的是什麼?”士兵見兩個車伕久久不轉身解釋,一聲大叫,一下子圍過來四個手持長槍計程車兵將這輛馬車死死圍住。
這兩個車伕就是許強、許力喬裝的,馬車上裝的正是他們的兵器。他們一天前就到了中州城旁的小鎮,又等了一天終於遇到這個布匹商隊,於是就武力威脅商隊老闆帶自己進城。現在二人被幾個雜兵圍住,漸漸焦躁起來,正想發作抽出兵器強行進城,正在和大門守兵聊天的胖商人趕緊小跑過來,拿起馬車上的一匹布料遞給虎視眈眈的守兵,笑著說“官爺別生氣,兩個只會趕車的下人沒見過世面,肯定被官爺的氣勢嚇得不敢動,我這車裡都是上好的布匹,您看。”胖商人一邊將手中的布匹遞給士兵檢查,一邊又遞過一錠銀子,士兵見到好處和商人相視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還是你懂事,以後好好教教自己的下人,走吧走吧。”說完就散開了包圍,商人這才鬆了口氣,他真怕那兩個大爺發飆,他們武功高強或許能夠逃出生天,但自己的商隊肯定要被關入大牢。他親自帶著鬼刀兄弟二人進入中州城,站在二人中間小聲言語“二位大爺,如今已經進了城,咱們之前說好的還算數吧”許力不屑地哼了哼鼻子,輕聲說“你什麼意思?信不過我們兄弟?放心吧,我們走江湖的講的就是一個義字,到時候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商人汗顏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家底薄弱,經不得任何閃失。”他心裡在祈禱許力說的是真話,不然自己落在二人手裡一樣人財兩失,因為原本商隊請的保鏢早就在城外小鎮被他們結果了。
隨著最後的檢查結束,商隊終於全部進入了中州,守城士兵掂了掂手裡碎銀又開始等待下一頭肥羊。
商人等自己的商隊全部在客棧住下後,找到鬼刀兄弟,許強見商人來找自己,見面便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等天色暗下來我們就走,你就別來煩我們了。”商人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錦袋,恭敬地說“大俠誤會了,我這次來是為了報答大俠,若不是大俠護送,我怎麼能安然進城呢?”許強神色奇怪地看著商人手中的錢袋問他“你就不記恨我們殺了你的保鏢?”商人鄭重其事地說“生死有命,他們收了我的錢自然要保護我,大俠殺了他們卻不傷害我自然是有恩於我,我徐仁壽雖然是小小的商人,但是道理還是懂的。”許力聽完這話,好好大笑,一把接過商人的錢袋,對著許強說“大哥,這小子有意思,我喜歡。”許強看看許力手中的錢袋又看看商人,終於露出微笑,對著商人說“哈哈哈,會做人,難怪徐老闆生意做的這麼大。”徐仁壽見打點的差不多,就趕緊退出了鬼刀兄弟的房間,關上房門後重重地喘了口氣,這次又在鬼門關逛了一圈。
入夜之後,鬼刀兄弟果然沒有去找徐仁壽的麻煩,拿了自己的兵器就悄悄從客棧的後院溜走,其實徐仁壽此時根本不在客棧,就算鬼刀兄弟去找他也是白費力氣,他敢在各國做生意靠的不是武力而是智謀。
鬼刀兄弟趁著夜色在中州城內快速飛奔,就算有人發現他們也只能看見兩道黑影快速略過,尋常人是不可能追到上的。半刻鐘後,兩人在一座高大的院落前停了下來,他們上前輕輕敲了幾下門環,一個矮小的老漢駝著背開啟門問道“客人從哪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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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強一改往日的囂張,恭敬地說“在下從東邊來,走的有點累了,想討碗蘭陵酒喝。”老人家看看鬼刀兄弟,慢慢轉過身說“進來吧。”二人大喜,趕緊跟進去,總算聯絡到了東瀚的人。駝背老漢帶著二人來到一間偏房,囑咐二人就在此地等候齊宣,府中會提供飯食。等老漢走後,許力不滿地對許強說“大哥,這人什麼意思,就這樣把我們撂在這裡?”許強示意許力稍安勿躁,語氣平緩地說“你怎麼還是這麼著急,我們老老實實在這裡等著就是了。這次來中州幫齊宣殿下你可別捅婁子,不然留下壞印象以後我們的日子不好過。”
許力不以為然地說“怎麼?他一個小毛孩還能吃了我?就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我一刀就能劈死他!”許強沒等許力繼續說下去就一拳揮向許力,許力趕緊閉嘴接招,質問許強“大哥,你這是做什麼?”許強恨恨地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坑?齊宣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東瀚新王,要想過好日子,你我就得忍著他。”許力反應過來後也只有認栽,因為這幾個月在東瀚皇宮的生活確實讓他厭惡以前的打打殺殺,兩人放下架勢,各自睡覺去了。
就這樣平靜地過了兩三天,鬼刀兄弟在大院中吃的好住得好,許力也就不再抱怨。一天下午,齊宣終於來到這座大院,駝背老漢馬上就帶著鬼刀兄弟二人去見齊宣。大堂內,端坐在正位的齊宣見到遠遠走來的鬼刀兄弟,早早站起身來,對著鬼刀兄弟遙遙抱拳,喜悅地說“歡迎二位壯士,快坐快坐。”等鬼刀兄弟二人坐穩後,駝背老漢自覺退下,只留下齊宣和鬼刀兄弟二人。
三人簡單自我介紹後齊宣就把事情說了個大概,許強問“那殿下想怎麼做?”許力附和著說“對!只要殿下一句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們兄弟也義不容辭!”齊宣呵呵一笑,淡定地說“不急不急,在下還不知道二位壯士身手如何,妄下定論恐怕會害了你們。”
許力聽到這話心中自然不服氣,怎麼自己響噹噹的鬼刀要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教訓,忍不住說“殿下是不是看不起我們二人?是的話我現在就走!”齊宣見許力此人脾氣如此暴躁,趕緊安撫道“哪有的事,只是敵人確實太過強大,實力不在尊師之下,在下也是擔心各位安危。”許強心中思量著齊宣的話,如果公孫牧的實力不在公羊蘇之下,那確實有些棘手,不過也不是毫無勝算,許強想了想還是自信地對齊宣說“殿下放心,此人就交給我們。”
齊宣看著許強煞有其事的樣子,抱拳笑迎,安心地說“那有勞壯士了,來人,拿酒來!”三人喝了踐行酒後就各自回去準備,畢竟公孫牧也是一個高手。
一天夜裡,公孫牧正在草廬中靜坐,忽然他耳朵一動,睜開了深邃的眼睛,“又來了嗎?”他自言自語道。過了一會兒,鬼刀兄弟大大方方地落在草廬的小院中,許力高聲喊著“出來吧,公孫牧,我們談談。”公孫牧聞聲慢慢推開房門,看著二人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院中心中暗歎,又來了兩個傻子,他明知故問地說“二位有何貴幹?”許強認真地說“這裡不夠僻靜,不如閣下跟我們去城外好好聊聊。”
公孫牧笑了笑,許強的話正是他想說的,於是他率先騰起,鬼刀兄弟趕緊追了上去,三人一下子就將龐大的中州城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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