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來了。”
肖奶奶緩緩撥出一口氣,一把將肖君陌抱到了懷中,臉上洋溢著抹不去的笑意。
“嗯。”
應天府的正東靠近應天府中心的不遠處有一座小院,這是應天府之中最精緻的小院,流經應天府的睢水在這裡劃出一道曲線,蜿蜒而去。這小院便在睢水的環繞之中,一條濕漉漉的木板小橋從小院內蜿蜒而來。
走上木橋,橋兩旁中空的竹壎在微風中發出嗚咽的嘶鳴,那聲音像是哀傷,又像是訴說。肖奶奶拉著肖君陌的手緩步在木橋之上,看著小橋兩旁懸掛的竹壎,肖奶奶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意。
“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這個玩意,還讓你哥哥找人費盡心力去製作一套可以在風中自己發響的竹壎。這聲音細聽起來還不錯,可是在遠處猛然聽到,卻有點嚇人,你這個地方晚上都沒有小孩子敢走近。”
下了橋,便是一座精緻的小樓,整座樓全部是由帶著獨特香氣的海底青焱石打造而成,這石頭還能一直保持恆溫,即使是這寒冷的冬季,小樓之內依舊是溫暖如春。小樓周圍如今已經荒涼了,沒有一處草木,也沒有一眼活泉,不過小樓之中依舊整整齊齊。
“還記得當初這裡是大小姐的居所,我身為肖家大小姐的時候就住在這裡,而你也吵著鬧著要住在這裡。最後只好我們兩個都住到了這兒,而等我從這兒搬出去之後,這裡也就成了你的住所。”
“等到你不做大小姐了,你還是住在這人,幸好你哥是咱們肖家的老大,沒人敢把你從這趕出去。不過你也沒來得及住上多久,之後便不得不嫁到了第一魔域,我還記得你哥當初問過你,若是把你不想嫁,便不用嫁,如今我也想問一句,小陌陌,王千蕊待你好嗎?”
一句話,肖君陌那通紅的眼睛瞬間化為了淚眼,肖君陌一頭撲進肖奶奶的懷中。淚水順著面頰止不住地流下。肖奶奶輕撫著肖君陌的後背,靠著小樓陽臺上的椅子坐了下來,清風拂過小樓陽臺,捲起肖奶奶額前的兩絲白發。
“你哥哥現在不在家,不過你回來了,你哥哥大概也藏不住多久了。之前因為你一直不在,很多想要辦的事情沒有辦,這次你回來了,這下可以把這些事情都辦了。過幾天要是還等不到你哥,我就先陪你去一趟第一魔域,咱們先把婚給退了,放心,有肖家在,那個家夥不敢不同意。”
“之後呢,咱們再讓王家下禮,三書六聘全部都補上,給你辦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怎麼也得請半個江湖的人,告訴他們,咱家的姑娘是清清白白嫁出去的,誰在說閑話,咱們肖家就要管一管了。”
“良辰姐姐,你也太不講道理了,還不準人家說閑話呀。”
“誰敢說我家小公主閑話,我要讓他後悔生在人間,我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肖奶奶話剛說完,肖君陌立刻破涕為笑,放開了肖奶奶轉身坐在了椅子上。肖奶奶也跟著笑了起來,拉過肖君陌的手,緩聲問道。
“小陌陌,這次回家除了想家了,還有什麼事情要告訴姐姐呀。”
肖奶奶瞭解肖君陌,知道她不會輕易地回來,一定有什麼影響了她,或者說她有什麼事到了該跟家裡人說一聲的時候了。聽了肖奶奶的話,肖君陌原本笑著的臉又化為了憂傷,肖奶奶笑著的臉也頓時陰沉起來。
“良辰姐姐,我兩個兒子死了,死在了幽族第一軍團長的手上,我唯一的女兒也被幽族第二軍團長擄走了。”
“什麼!”
肖奶奶一拍椅子站了起來,在她站起來的瞬間,她座下的椅子直接化為灰燼。
墨陽城內有一處有名的賭坊,這賭坊是屬於萬古樓的産業,也是這墨陽城內訊息最靈通的地方之一。對於墨閣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的事情已經在江湖上傳開,而這兒便是訊息傳遞的根源,想知道真相的人陸陸續續從這裡走進走出。
賭坊內一處普通的賭桌之上,一位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頭緊緊地攥著兩枚大宋銀錢,眼睛盯著桌子上跳動的骰盅不住地轉動。而這賭坊之內的所有聲音卻一絲不拉地落入到他的耳中,老頭的眼底露出了一絲絲陰霾,不過被他很好地掩飾住了。
幽族之人越來越放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不聲不響地入侵了墨閣,若不是有夜寒這個意外,墨閣大概毀於一旦也無人可知。就在這老頭還在為墨閣的事情感到詫異的時候,賭坊之內兩人不太大的談話聲緩緩響起。
“聽說了沒,一直以來在乘雲古道躲著的王千蕊和肖君陌回來了。”
“什麼?你說那一對狼狽為奸的姦夫回來了?”
“噓~小聲點,這兒可是賭坊,你罵他們,小心被肖家的人聽到。”
“聽到又怎麼樣?他們能夠殺了我嗎?”
老頭手中的兩錠銀錢在老人的手中直接捏碎,下一刻,一道道真氣在老人的周身不住的流轉。老頭臉上的皺紋一點點散去,滿頭的白發也化為青絲,身上那髒兮兮的衣服瞬間化為一身白色的長袍。
“敢這樣說我的妹妹,你認為我不敢殺了你嗎?找死!”
一道若有若無的劍氣瞬間射出,剛剛在罵肖君陌的賭徒應聲倒地,再也沒有了一絲聲息。老人縱身一躍,直接廢除了賭坊,留在賭坊之內瑟瑟發抖的另一位賭徒驚嚇地大聲吼道。
“這人是誰?誰是她的妹妹?沒人管管他嗎?他殺人了!”
而他的周圍,卻只有一群滿臉嘲弄的圍觀者。
“沒聽到那個人剛剛罵的是誰嗎?肖君陌呀,這個天下能夠自稱肖君陌哥哥的還能有誰,肖家第一人,沒想到他竟然藏到了這裡,你認為有誰能夠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