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投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飛機的轟鳴讓唐欣的思緒蔓延在無盡的夜空當中,她不知道為什麼,每當想起葉雷陽那封郵件的時候,心裡面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原本以為這只是青春少年的某種荷爾蒙沖動,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陷進去,但越是和那個男孩接觸越多,她就越發的對這個人産生好奇,進而想要走進他的世界,走進他的內心。
只是不知道有一天,他會不會如同他在郵件裡說的那樣,以一個摧枯拉朽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
……
二零零三年的夏天剛剛結束,隨著秋季的到來,漢城市城北區安巖路的某個地方,夏天的尾巴還沒有結束,此時微風徐徐,陽光溫暖和煦,柳樹的枝條隨著風擺動,樹葉的邊緣偶爾有陽光反射,搖曳著人的視線。天空中流雲一片一片的掠過,偶爾有飛鳥穿越其中,投向遠方。
對於大部分的韓國人而言,這是一個很平淡的日子,上午第二節課的高麗大學裡,教學樓三樓的某個教室裡,一陣嘈雜的聲音在教室裡傳來,講師帶領著學生們在上課。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教室裡形成一道一道光波,照耀在一張張年輕稚嫩的臉上。
這就是高麗大學,葉雷陽未來一年生活的地方。
離開了華夏,離開了熟悉的人,葉雷陽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抵抗離別的痛苦和對家鄉的思念,但事實上他錯了,這樣的感覺並不好。
人雖然到了漢城,但葉雷陽並不輕松,這座城市兩年後會改名叫首爾,初來乍到的他,今天要拜會一位大學教授。
那位教授名叫樸東浩,在韓國文壇很有地位,用錢文華的話來說,相當於華夏文壇的魯迅。
至於錢文華和他怎麼相熟的,老爺子諱莫如深,只是在拜師宴結束那天,把電話號碼告訴了葉雷陽,讓他到了漢城之後記得去拜訪對方。
他是在高麗大學的一個小亭子裡見到樸東浩的,老人家正坐在石凳上,雙手很認真的擺在腿上,頭發花白,但卻整整齊齊的梳著,葉雷陽不知道為什麼,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走過去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然後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葉雷陽?”老人並沒有起身回禮,而是緩緩的問了一句。
葉雷陽輕輕點頭:“您好,樸教授,我的老師託我向您致意。”
“坐下吧。”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老人露出一抹和藹的微笑來:“我年紀大了,不習慣和人抬著頭說話,你坐在我身邊,最好不過。而且你們國家的人不喜歡鞠躬,這個我知道,所以你不用特別在意這些禮節。”
葉雷陽沒有客氣,笑了笑在老人身邊坐了下來。
老教授看著葉雷陽,露出一個微笑:“那還是我們兩個國家剛剛建交的時候,因為有一次文化交流的機會,我遇到你的老師,我那個時候年輕氣盛,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人都不如自己,但在他面前,我吃了敗仗。”
“他不喜歡對別人鞠躬,除非是遇到真正年長的人,用他自己的話說,他是尊敬對方的年齡,而不是尊敬對方的人。”
“你們華夏人,是不是都特別有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