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離哈哈大笑了幾聲,忽然一口飲盡杯中的醉生夢死,站起身走到章邯面前,道:“章邯老弟啊,這醉生夢死,可必須喝到你我之間有一個人倒下,才能算盡興。”
言語中已經滿是醉意。
章邯面不改色,道:“上將軍海量,我怕喝倒了,會長醉不醒。”
微生南樓打量了章邯一番,實則方才他喝的也不少,現在還能如此清醒無非是兩種情況,第一他的確酒量好,第二就是後勁還沒有上來。
如果當真是第二種,那便是說王離的醉意也是裝出來的。
畢竟王離時常到醉夢樓中光顧,喝慣了這種酒,又怎麼會輕易就醉了?
微生南樓看了他一眼。
王離避開她的目光,搖搖晃晃往屋外走,邊走還邊交待:“你可要好好陪著章邯老弟,他可是我的貴客,若是讓他不高興了,我拿你是問。”
微生南樓一欠身,道:“是。”
隔間的移門關上,微生南樓望著移門的方向,再看章邯安然落座,頓時目瞪口呆。
她壓低了聲音問道:“他們這是要殺你吧?”
章邯挑了挑眉,道:“嗯。”
微生南樓大驚失色,揪著章邯的衣服差點就要吼出聲:“那你還這麼不當回事?”
章邯不理會她的失禮,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道:“連你都看出來了,我會不知道?”
這個語氣聽著不是那麼舒服,微生南樓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聽他這樣說,一下子火就冒了上來,反問道:“什麼叫連我都……”
話未說完竟被章邯打斷,他忽然間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微生南樓,語氣中帶了一絲兇狠:“連你一個青|樓女子都能看出來的事,我身為影密衛統領,難道看不出來?”
甚至重讀了“青|樓女子”四個字。
微生南樓怒不可遏,提高了音調道:“章少榮!”
章邯當然不甘示弱,更不給她留說話的機會,繼續道:“微生南樓,我竟不知道你已自甘墮落到這樣的地步——是你微生家養不起你了麼!”
微生南樓歪著頭,彷彿並不認識章邯一般,回憶起從起他們二人相處並非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她掐著袖子努力地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片刻後她忽然意識到,章邯有些醉了。
她身為一家之主要的就是有氣度,這種和一個醉鬼將軍吵架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於是她好言安撫道:“怎麼了嘛——我又不是來賣藝的,只是有些事情需要這個身份才打聽得到。”
章邯將信將疑:“是嗎?”
微生南樓真誠地點頭道:“是啊是啊。”
章邯眯著眼睛湊過去,幾乎就是要貼到微生南樓臉上,微生南樓不斷地往後仰,不料章邯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手中力道加重,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逃脫。
“你……你你你幹什麼……”
章邯打量了她一會兒,才終於將她放開,待微生南樓整理衣服的時候,不知說了句什麼。微生南樓沒聽清,下意識又賤|賤地靠過去問:“你說什麼?”
章邯似乎有些躊躇,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將方才說的話又說了一次:“你剛才問我你和漣衣誰更好看——我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