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南樓先是一點頭:“我是——等等?什麼師娘?”
那弟子解釋道:“三師公與我們說過了,若是師娘回來了,就帶師娘去三師公屋中等他。”
微生南樓以為自己聽錯了,拼命搖頭想讓自己再清醒一些,後又問道:“我是說——他與你們說我是他夫人?”
自然不出她意料,那名弟子乖巧點頭。
微生南樓於是笑眯眯道:“那你告訴我,你們三師公上哪兒了?”
弟子回道:“三師公今日外出,並未說明去了何處。”
微生南樓一咬牙,心說好你個張良,等你回來看我不把你切成段段!
“如此,我知道了,多謝你。”
那名弟子這才離去。
微生南樓瞧了瞧他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她先前走得急,想回來的時候與張良道個歉再去噬牙獄,卻未能問到他在何處。
不過弟子不知道他的去向,有一個人必然知道。
微生南樓悠悠敲開顏路的房門,大方得體地行了一禮:“顏二先生有禮。”
顏路正在午後的暖陽裡執卷閱讀,側臉在陽光中和煦溫柔,端的是一派謙謙君子之意。聽到有人喊他,顏路這才回頭,沖著微生南樓淺淺一笑。
“微生姑娘好。”
微生南樓與顏路說話時連語氣都放輕柔了不少,真是生怕一不小心就將這樣細雕玉琢的男子與他周身的平靜打碎了。
“顏先生見諒,我本無意打擾,只是不知張良他——”
話未說完便見顏路笑容不變與她道:“墨家換了新的據點,在城東郊的山崖上,想來子房去了那裡。”
微生南樓再行禮:“多謝顏先生。”
顏路複又執起卷軸,垂了垂眸子,道:“子房本是想等你回來再去,然那邊的形勢似乎危急——微生姑娘,子房待你如何?”
聽他話鋒轉得有些利落,微生南樓一愣,才答道:“很好。”想了想又補充道:“沒有半分不好。”
顏路一抬眼,眸中仍是平淡清光:“既然如此,顏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顏先生請講。”
“自得知那日你受傷,他曾想去請師叔替你治療,可你第二日便走了。”顏路目光炯然,不由想起張良那副憂心憔悴的模樣,嘆了口氣,繼續道:“他很擔心你,所以顏某能否請微生姑娘——不要再做那麼多,會讓他擔心的事情?”
顏路話語至此已經十分清楚,張良對她究竟是如何,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
她心中尚且不敢思量兒女情長,就算他將天地間灑滿春風,又如何暖她冷漠心腸?
微生南樓歪著頭,忽然間笑了一聲,問道:“顏先生想不想聽聽,從前如何?”
顏路似也來了興致,將書卷放到身前,道:“好啊。”
微生南樓靠在門邊,暖暖的陽光打在臉上,將她帶回從前。
作者有話要說: 見習第二天,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