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森幽幽之牢。
數百外來客蜷在角落,陰風陣陣的吹著,每過一刻,身上便沾染一絲陰氣。
“孽鏡臺,是閻羅殿中的天生靈物,可照魂靈之罪孽功過。”
瓷娃娃默默的傳著音:
“而要照生人罪孽功過,卻要先叫生人染上陰氣——便是這牢獄。”
周牧沒有回答,只是盤坐在幽牢寒地上,一語不發,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而人群此時有些嘈亂。
“你們.是不周的?”
外來人中,一個修為最高的老人終是忍不住,站了出來,小心的打量著各自失神的駱霜雨等人。
駱霜雨回過神來,默默點了點頭——點的很勉強,竟是有些不想認下。
那些厲鬼的話,真假難知——可那沖天的怨氣做不得假!
它們,也沒必要做謊。
饒是駱霜雨這般理智之極,曾經願意為了守住周牧隱秘而自裁的人,此刻也有些過不去眼了。
便就是真為了茂茂人族,但
這般對待三十萬自願獻命的大義之人。
太過了。
見這個冷臉的女子認下,老人深吸了口氣:
“久聞不周大名——你們,真的造下了這般孽??”
數百人默默的凝觀著這十幾人,目光都很怪,有人啐了口唾沫,有人則小聲嘀咕著什麼,也有人在埋怨。
說是不周,連累了他們今日遭劫。
駱霜雨一時之間有些失聲,許久,才幹澀的開口道:
“我不知此事。”
‘呸!’人群中,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年吐了口唾沫:“人渣!”
“怎麼說話的?”
潑辣姑娘站了起來,咬著牙:
“且不說此事是真是假,便是為真.哪裡都有惡人在!一人之過,豈能代表所有?”
褚耀武此時也站了出來,輕聲道:
“我才加入不周,知道不周中有很多惡貫滿盈者,但好人是大多數的”
“呵。”人群中有人冷笑:“不周的秉性,誰不清楚,我看那些冤鬼,那位閻君所說,定然是真!”
駱霜雨閉上眼,沒有反駁,也攔住了要反駁的其餘人。
陳壽亭輕聲嘆了口氣,自語道:
“不周,的確有過。”
“可終究是為了人族。”
“但這件事情,如果為真,的確太過分了些。”
他自語間,人群見這些不周的‘大人物’沒反駁,也都壯了膽子,七嘴八舌的指責乃至斥罵著,
無論駱霜雨、陳壽亭、褚耀武,還是那潑辣姑娘等,都沒出聲駁斥,只是靜靜的受著。
有一個面色蒼白、似乎有大傷在身老人忽然站了出來:
“諸位,適可而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