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直呼其名?”黑子問。
“我才不怕他。”金梅說,“你不敢叫他名?起了名不就是讓人叫的嗎?”
黑子搖搖頭說不敢,那是犯上。
“你不是挺敢犯上的嗎?”金梅說。
“這話從何說起?”黑子說他很守本分啊!
“得了吧。”金梅口無遮攔地說,她聽記離說起過黑子,說他是大將之材,不過小小的人兒,專斷、跋扈,是腦後長反骨那一類的人,用好了是鷹犬,用不好是禍根。
黑子嚇了一跳:“真這麼說的?”
“我編得出來嗎?”金梅嚇唬他,叫他小心點,她說記離開起殺戒來,狠著呢,差點殺了文理,到底把胡大海問斬了,還殺了個如花似玉的女才子,為這事,二姐姬瑤氣走了。
黑子眨眨眼,說:“求你個事,行嗎?”
金梅說:“什麼事?”
黑子說:“有機會,你得在你姐夫面前給我說幾句好話。”
金梅咯咯地樂了:“你花多少錢僱我呀?”
“那不是說遠了嗎?黑子深情地望著她,說,“我不打仗的時候,眼前總有你的影子。”
“是嗎?”她羞澀地閃了黑子一眼,說,“我幹嗎要你來想,你壞。”
“那我以後就不想了,”黑子說,“實在戒不了,一想的時候就打自己嘴巴!”
金梅咯咯地樂起來。
黑子順手在花叢中採了一支紅白相間的花替她簪到雲鬢上,她沒有躲閃。黑子問:“記離沒張羅給你找婆家嗎?”
“你該死呀!”她更加羞臊了。
黑子說,這有什麼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
金梅說真要找人家,有娘做主,他說了也不算。
黑子問:“你娘看上誰了?我能猜個差不多。”
“你怎麼盡胡說呢!”她口氣是責備的,臉上卻並無慍怒,“那你猜。”
“首先是文理,,”黑子說,“你們從小在一起,熟啊。”
她咯咯地:“那不是差輩兒了嗎?我比他們大,可得叫我小姨呀!”
黑子恍然大悟地拍著自己腦門說:“你看,我忘了了……”兩個人都笑了。
笑聲斷斷續續地傳到了李珂房間,原來後窗開著。
李珂向外張望了一下,只見樹影中有他們的影子,卻看不清面孔。
記英進來,說“渴了”,拿起茶壺喝涼茶。
李珂問他怎麼不和黑子他們一起玩?劍練完了嗎?
記英說:“一見著小姨,他就沒心思教我劍了。”李珂想了一下,怕他們單獨在一起有閑話,就說:“外面太曬,你去請他們到涼亭裡坐,我也過去。”
記英答應一聲出去了。金梅在一旁笑道:“你是怕黑子把你妹妹拐走了吧?”
“拐走了可以,別叫人說出不好聽的來。”這倒是李珂的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