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對他下毒手?”金梅叫了起來,“這不是沒有天良了嗎?”
“我也只是疑心。”李珂說,“沒這事更好,萬一有個風吹草動,好有個防備呀。”
李珂這一說,金梅上心了,她說:“交給我吧,我若肯給李建一個好臉色,他連祖宗都能賣了。”
李珂不禁大笑起來:“你這瘋丫頭,嘴這麼陰損。”
記離回來時,李珂正在燈下看書,她看了記離一眼,說:“你今天有什麼喜事嗎?一臉喜氣。”
記離今天心情確實比平時好。他說:“很怪呀,今天見到你娘,別提她有多客氣了,說了一大堆好話;我去看望你父親,他也和往常大不一樣,讓我放開膽子該怎麼幹就怎麼幹。本來反對我攻和州,今天也點頭了。”
“本來應該這樣啊。”李珂心知肚明,是送給謝氏的珠寶起作用了,她嘴上卻說,“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記離說:“不對。我聽你娘說我總是惦記著她,又說太破費了什麼的,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揹著我幹什麼了?”
李珂輕輕嘆口氣:“能幹什麼?還不是替你堵窟窿什麼的。”
記離有點驚奇:“你給你娘送禮了?你們娘兒倆,用得著這個嗎?”
李珂說不是她送禮,是他這姑爺孝敬丈母孃,送點禮也應該呀!
記離心裡又不痛快了,他說:“你什麼意思?是怪我記離不懂人情世故,慢待了你家人?我不收禮,你又不是不知道,徵戰回來,戰利品我除了上交,也都分給部下了,我分文不取,我沒有東西可送,你是怪罪於我,才替我送禮,反過來又奚落我讓我難堪?”
李珂一直笑吟吟地望著他,等記離發作完了,她才實話告訴他,她是給娘送了些珠寶,而且是以記離的名義送的,她沒有別的意思。好多將領在徵戰之後都拿些戰利品送給娘,她每次都展示給李珂看,送禮的人惟獨沒有記離,李珂是什麼滋味?娘也不是聖人,她偶爾在爹跟前說記離幾句不鹹不淡的也是正常啊!李珂說替他送禮,是拿她的私房,是一片好心,卻沒考慮有損他清廉的名聲了。
記離好不惶愧,她最後一句明顯是諷刺,他記離不是太不識好歹了嗎!他忙過來拉住李珂的手說:“我錯怪娘子了,我混賬啊!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李珂嘆口氣,說:“我知道你也很難,我夾在中間也不好過。聽說你馬上要領兵打和州?”
記離點點頭,他說正陽是個小山城,坐吃山空,不是久守之地。況且馬上會鬧糧荒,不能等著坐困愁城啊。
李珂問他打和州有沒有別的想法?光是忠心耿耿?她意識到記離想另立門戶。
記離很敏感地盯著她,問:“我不懂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連你都懷疑我有貳心?”即使在愛妻面前,他也不想把心底最隱秘的東西掏出來,雖然他也有幾分抱愧。
李珂也不想逼他,嘆口氣說:“你至少是一石兩鳥吧?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看你盡快攻下和州為好,最好離開這是非之地,眼不見心不煩。”
記離經她點破,不好再說什麼了,便說:“知我者夫人也。”
這時金梅進來了,她點手叫李珂出去,記離問什麼事鬼鬼祟祟的?二人笑而不答。原來金梅奉李珂之命,主動地約會了李建,李建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答應馬上來。
李珂便藉故和記離出去了,說去看看小妹姬瑤,她正練畫。
他們走後不久,金梅就看見李建的身影出現了。
李建在窗下轉來轉去,不時地仰望樓窗。
金梅的頭露出來,李建說:“你下來,我有一件東西給你。”
金梅嘻嘻地笑著說:“我忙著呢。”她故意拿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