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瀟,你不知道,哥哥為了我,他的手上粘上了多少的鮮血!就為了給我續命,他整整殺了將近二百人!’
幸好,在進門前設下了一個隔絕聲音的防護罩,不然,就這麼大的聲音,別說是住在隔壁的裴休了,就算是住在院子另外一邊的裴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裴竹實在是有些崩潰,不去細想還好,只要回過頭來一看,自家哥哥竟然已經為了她手上沾染了這麼多殺孽,若是自己再不去阻止,估計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瀟瀟,跟姐姐一起離開青丘好嗎?我們去找你沈萱姐姐,你沐風哥哥,還有......阮光哥哥,姐姐不想再這麼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了,你也不想的吧?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裴休哥哥一步一步踏入走火入魔的地步,一步一步的踏入沒有福報的地步,答應姐姐,跟我一起走好嗎?’
然而,在她一切都計劃好時,瀟瀟那邊卻沉默了,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儘管她很想答應自己姐姐的任何決定,可唯獨這個,讓她的潛意識裡在聽到時就一直在下意識的抵抗。
不過到最後,屋子裡在經歷了半個多小時的沉寂後嗎,林瀟瀟終於鬆了口,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儘管她很不情願,可既然這是姐姐想要的,那除了成全,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
在看見小姑娘微小的幅度後,裴竹高興的一嘴大白牙都露了出來,她緊緊的抱住林瀟瀟在懷裡親了又親,然後,就將出走的日子定在了下一次哥哥外出的時候,還讓小姑娘在那天負責盯梢。
一週的時間其實挺快的,不過是陪著林瀟瀟坐在外面的大樹下曬了曬太陽,又捧著熱氣騰騰的茶水坐在外面小口小口的飲著,這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再走的前一天晚上,她連同小姑娘將屋內的房門和窗子全部插好,又順手寫了一封關於自己想法和道歉的信放在桌面上,然後喝下了今日的湯藥後就抱著小姑娘睡著了。
所幸,第二天一大早,在發現自家妹妹的房門緊鎖後,裴休並沒有什麼反應,只當是自家妹妹還在跟他鬧彆扭罷了。
‘竹竹,哥哥去給抓藥了,你乖乖待在家啊,出去一定要多穿點衣服,你現在身體不好,可千萬不能著涼,也不能做劇烈運動.’
自家哥哥確實有當老媽子的天賦,當他念叨完走出去後,裴竹就迫不及待的掀開被子,招呼一旁同樣清醒的林瀟瀟下了地後,兩人換上衣服,藉助她的法力悄咪咪的摸到了後院光著大黃的地方。
小白已經被男人騎走了,這馬看樣子是沒辦法還給沐風了,倒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大不了就再掏錢買一隻送給臭道士就好了。
沒什麼時間在容兩人磨磨蹭蹭的了,再將一些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吃食裝在大黃的身上後,抱著小姑娘上了馬,施加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法術後,兩個人一匹馬就踏上了路途。
儘管大黃在這幾年來吃胖了不少,但要說起奔跑速度來,可真是一點都不慢,快馬加鞭的連著跑了幾個小時後,裴竹回頭一看,原來,自己真的做到了。
為了防止自家哥哥從後面追過來,她可真是就連休息的時間都不敢超過十分鐘,要不是一直在大黃身上源源不斷的輸入著妖力,就憑這個小胖子,又怎麼可能連著跑了一天都不累。
走的還是裴休介紹的那條小路,該說不說,這條路確實是快,就是這附近能路過的縣城也是少的可憐,就因為她身上的老毛病,和大黃的吃食,他們都是一次性買一大堆趕在路上吃。
這一路上,她的老毛病可沒少犯,有的時候天氣一冷下來,能整整咳嗽好長一段時間,嘔血倒是不怎麼太頻繁,可一個月裡來上那麼兩回也真是夠要人命的了。
再說說裴休那邊,在興高采烈的回去後,找遍了院子裡的所有房間和青丘的每一個角落,不僅是沒看見自家妹妹和瀟瀟的身影,就連後院栓著的大黃一同跟著消失不見了。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了,就在他陰沉著一張臉準備騎著小白追過去時,確是被裴麟攔住了後面的動作。
‘父親?竹竹跑了!她帶著瀟瀟和大黃跑了!就她現在的身子骨,她會死的!’
‘你錯了,你如果真的將人找回來,才真的是會害了她,收手吧,有的時候,她的命運應該由她自己去選擇,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對她來說真的很痛苦,你若還是放不下,就去竹竹房間的桌子上看看吧,有一張寫給你的紙條。’
那上面的話其實很容易就能理解,除了道歉外,就是說清楚了自己的去向,她不希望在這麼苟延殘喘的活著,也不希望在依靠著別人的命來維持著自己這具怪物一般的身體,她不是想死,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只是覺得讓裴休為了自己在跌進去這樣很不公平,儘管以前幹過一些錯事,也在那三年根本就不把別人的命當命,可當她自己也接近了死亡時,一隻腳踏入死門關的時候,她才深深的覺得原來活著是這麼美好,生命也是這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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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紙條的話倒是很長,裴竹足足用了兩頁紙才真正徹底的將自己心裡的所有想法都寫出去,徹徹底底的傳達給這個很愛很愛自己的哥哥,她希望可以一輩子陪伴著親人,但她更希望能夠讓身邊的親人能夠過的更好,而不是去因為自己這個病秧子而連累了一生,妖怪的壽命其實很長,而活了一千多年的她,除了在幾年前遇見過的那幾個朋友之外,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遺憾了。
至於為什麼裴麟會出來阻止,這都要從她帶著林瀟瀟走的那天說起,那一天兩人已經偷偷溜進後院解開栓著大黃的繩子了,而就在準備下山的那一刻,去發現眼前正站著一個男人。
那人除了能是自己的爹爹外不可能是別人了,他就站在那裡,眼神裡流露出濃濃的悲傷,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讓開了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