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合什問道。
“施主何人?”
他關心玄苦安危,不等喬峰迴答,便搶步進屋,只見玄苦僵立不倒,更是一怔。眾僧一齊入內,垂首低頭,誦唸經文。
喬峰最後進屋,跪地暗許心願。
“師父,弟子報訊來遲,你已遭人毒手。弟子和那奸人的仇恨又深了一層。弟子縱然歷盡萬難,也要找到這奸人來碎屍萬段,為恩師報仇。”
玄慈方丈唸經已畢,打量喬峰,問道。
“施主是誰?適才呼叫的便是施主嗎?”
喬峰道。
“弟子喬峰,弟子見到師父圓寂,悲痛不勝,以致驚動方丈。”
玄慈聽到喬峰的名字,吃了一驚,身子一顫,臉上現出異樣神色,向他凝視半晌,才道。
“施主你……你……你便是丐幫的……喬幫主?”
喬峰聽到他說“丐幫的喬幫主”這幾個字,心想。
“江湖上的訊息傳得好快,他既用了這種語氣,自也知道我的身世背景了。”
說道。
“正是。”
玄慈道。
“喬幫主何以夤夜闖入敝寺?又怎生見到玄苦師弟圓寂?”
喬峰心有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如何說才好,只得道。
“玄苦大師是弟子的受業恩師,但不知我恩師受了什麼傷,是何人下的毒手?”
玄慈方丈垂淚道。
“玄苦師弟受人偷襲,胸間吃了人一掌重手,肋骨齊斷,五臟破碎,仗著內功深厚,這才支援到此刻。我們問他敵人是誰,他說並不相識,又問兇手形貌年歲。
他卻說道佛家七苦,‘怨僧會’乃是其中一苦,既遇上了冤家對頭,正好就此解脫,兇手的形貌,他決計不說。”
喬峰恍然而悟。
“原來適才眾僧已知師父身受重傷,唸經誦佛,乃是送他西歸。”
他含淚說道。
“眾位高僧慈悲為念,不記仇冤。弟子是俗家人,務須捉到這下手的兇手,千刀萬剮,替師父報仇。貴寺門禁森嚴,不知那兇人如何能闖得進來?”
玄慈沉吟未答,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忽然冷冷的道。
“施主闖進少林,咱沒能阻攔察覺,那兇手當然也能自來自去、如入無人之境了。”
喬峰躬身抱拳,說道。
“弟子以事在緊迫,不及在山門外通報求見,多有失禮,還懇諸位師父見諒。弟子與少林派淵源極深,決不敢有絲毫輕忽冒犯之意。”
他最後那兩句話意思是說,如果少林派失了面子,我也連帶丟臉,心知自己闖入少林後院,直到自行呼叫,才有人知覺,這件事傳將出去,於少林派的顏面實是大有損傷。
正在這時,一個小沙彌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進房來,向著玄苦的屍體道。
“師父,請用藥。”
他是服侍玄苦的沙彌,在“藥王院”中煎好了一服療傷靈藥“九轉回春湯”,送來給師父服用。他見玄苦直立不倒,不知已死。喬峰心中悲苦,哽咽道。
“師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