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覆沒……是麼?”男子一手執杯,一手撫過畫卷之上筆墨飄香的女子面容,聲音無悲無喜,似早有料到,然下首匍匐俯首的僕從仍不敢有絲毫放鬆,他深知此景只是表象,太子這是即將發怒的徵兆!
“好一個全軍覆沒!”玉杯玲瓏剔透,杯壁上的雕紋栩栩如生,就是這樣一件珍品被手的主人摔向跪地的人!
杯盞啪嗒落地碎成數瓣,跪著的人只覺得一股熱流當頭灑下,隨即尖銳的疼痛襲來,那人動都不敢動一下,生生將這份痛給忍了下來。
上首斜斜倚在軟榻,紅衣獵獵姿態慵懶的年輕男子輕捻指尖,大敞的胸膛蜜『色』的肌膚無一不透著野『性』和力量,如那蓄勢待起的獵豹,下一刻就會驟起咬斷敵人的喉嚨!
“讓本太子想想,行事前你是如何保證的嗯,萬無一失?還是手到擒來?”
“咕咚。”匍匐跪地的人好似能聽到自己喉頭滾動的聲音,恐懼感順著唾『液』不斷分泌,他自然不會忘記當初是怎樣向太子殿下誇下海口的!
當初說的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失意!
“太子殿下,請,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
碧藍瞳仁波光流轉,尤金唇角微彎笑得邪魅無雙:“可惜,本太子並不打算給你下一次機會呢。”
“一次機會足夠看透你的價值,”尤金伸出猩紅舌尖『舔』了『舔』薄唇,“很顯然,你的價值遠遠小於它。”
蜜『色』指尖漫不經心指向一處,那人嚇得夠嗆,跟著那指尖瞧向自己身側,是那碎成數片的玉盞。
那人開始渾身顫抖,太,太子殿下的意思……是他的結局跟這碎裂的玉盞一樣?
不,不他不想死!
“太子殿下饒命!屬下,屬下……”說到最後已然是語無倫次,不經意用餘光瞄了眼上首的軟榻,但見尤金唇邊的弧度越發詭異,瞬間身子抖若篩糠,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泯滅最後一絲魅笑,尤金揚聲:“來人,把他拖下去。”
“不,不不——”
兩名虯髯大漢踱著大步進了屋內,直接將癱倒的那人給提溜起來,拖出屋子的那一刻,尤金磁『性』悅耳的聲音悠悠傳來:“饒命?本太子何時說你命了,呆在本太子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本太子最喜的刑罰便是人彘麼?”
那人早嚇得痙攣,只餘一灘暗黃『色』水漬遺留在屋外的石板路上……
“無趣。”
尤金彈了彈指尖,抖掉並不存在的灰塵,表情似笑似怒。
“不過隨意說說,竟嚇到失禁,果真無用。”
“太子殿下,計劃失敗了,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行事?”說話的人是尤金麾下以謀略著稱的連朋。
“你覺得如何。”尤金沒有正面回答,反倒問起連朋來。
連朋拱了拱手:“此次行動太子全程都是秘密安排,無論哪一環節都是親自把關,理因不該出現全軍覆沒的情況!微臣認為,這其中必然存在隱情。”
“隱情……你是覺得有內鬼?”
尤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一針見血道明連朋話語背後的意思。
後者沒有否認:“有這種可能。”
“不錯,”尤金對此持贊同態度,“整件事都由本太子親手把控,雖說派去的人都非真正的自己人,但人為財死那些毫無背景的人不會因此洩『露』,那除了內鬼,便沒有其他可能了。”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早日查出這個內鬼,否則下一次,下下一次,但凡太子殿下有何行動計劃,都會被率先窺之,對太子您乃至對耒國都是極為被動的!”
“好,此事交由你去『操』辦,本太子確想瞧瞧,所謂的內鬼是個什麼牛鬼蛇神,能在本太子的眼鼻子底下傳信出去。”
“遵命!”
待連朋也出了屋子,寬大的殿內只剩一襲紅衣的尤金靜靜站在窗前,只那雙碧藍眸子遙遙望著窗外。
小野貓,這次暫且算本殿計輸一籌,不管這次是不是你的手筆,呵——輸了便是輸了。
不過,不會再有下次。
鈺槿齋。
“啊欠!啊欠!啊欠!”洛歡歌捂著鼻頭連打了三個噴嚏,引得曲水嘟囔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