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靖和許氏進門的時候,洛歡歌正靠坐在床頭,嘴裡吃著流觴剛剝好的炒板栗。
鼓鼓的腮幫子將出塵脫俗的臉襯托得乖巧可愛,洛靖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改成“圓圓的傷怎麼樣了”。
慢吞吞將板栗吞進肚子裡,洛歡歌回答道:“大夫說不能劇烈運動,所以爹你看我都讓曲水給我剝的板栗呢!”
說罷,揚起一張璀璨笑顏:“爹孃,要不要一起吃~”
簡直把洛靖的心都要萌化了!
“爹不吃,圓圓自己留著吃。”洛靖順勢讓許氏先落座,隨即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沒有忘記要說的話。
“圓圓,爹問你件事。”
“嗯?”
“昨日,如淼是否有約你去南郊會面?”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洛靖打心眼裡是希望洛歡歌否定的,他是絕對相信女兒所言。洛靖不希望洛歡歌與元如淼的失蹤扯上關係。
“是有這麼回事。”洛歡歌回答的風淡雲輕,彷彿對此毫不避諱。
洛靖全當她還不知道元如淼失蹤的事,正要說出來,就聽洛歡歌不緊不慢地補充:“可是我並沒有去赴約。”
什麼?
峰迴路轉就是現在這種狀況。
洛歡歌苦笑,視線落到自己受傷包紮成粽子樣的手臂上:“爹,我都成這樣兒了,還怎麼去赴約。”
洛靖瞭然,女兒說的不錯,大夫都說了儘量不下床好生休養,她又怎麼會大老遠跑去南郊同元如淼見面?
而且,方才他沒細想,現在再被女兒一提醒,突然意識到一直被他忽略的細節!
元如淼請人來邀約時,分明是洛歡歌受傷之後,哪有當表姐的在表妹受傷後還讓人去郊外見面的!
這其中定有其他緣由。
兩人匆匆來匆匆去,一切都在洛歡歌的意料之中。
“小姐,萬一將軍和夫人查到此事跟你有關怎麼辦?”曲水不是不擔心的,她看得出來許氏和洛靖都將元如淼當女兒看待,若是知道元如淼身死,還是死於洛歡歌之手……
曲水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對於曲水的擔憂,洛歡歌看得很淡,唇邊清淺的笑容表明她心態是極為平和的。
段鈺出手,又怎麼會留下證據讓人察覺?
元如淼,註定當一隻無人問津的孤魂野鬼!
可惜還是讓丹琴逃掉了。
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床下傳來,洛歡歌滿腹心事也被帶偏,索『性』暫且丟開。
側身往下看去,雪白的肉糰子比幾日前貌似又大了一圈,慵懶淘氣的圓瞳已然隱隱帶了獸中之王的狠厲。
仔細瞧著,她擺放鞋子的踏板被單白的小爪子撓出好幾道劃痕,而小傢伙正樂此不疲地將爪子放到上面有一搭沒一搭的磨著。
搞了半天是某隻搗蛋鬼磨爪子的聲音。
像是心有靈犀,單白感覺到洛歡歌目不轉睛瞧著自己,驀地抬起小腦袋回視她,圓溜溜的眼睛好似在刻意討好自己。
剛換過一壺茶水進來的曲水,對此又是羨慕又是欣慰:“單白現在一次要吃一大盤生肉,每天都得喂個三四次,奴婢每天喂這小畜生也沒見它這麼乖巧,反倒是小姐對它不理不睬的,它偏偏最粘小姐!”
“真是個養不熟的白眼虎。”洛歡歌說得興起,見單白兩個『毛』茸茸的小耳朵杵在腦袋尖兒,心裡癢癢,便伸出沒受傷的手想『摸』一『摸』。
本來都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了,誰知直到她手碰上那抹柔軟,小傢伙仍然不躲不閃,還將腦袋朝她掌心拱了拱,活像只求撫『摸』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