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洛歡歌瞧見坐在自己不遠處的方馨兒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頓時反應過來為何會覺得不對勁,原因就在方馨兒身上!
平日裡這種出風頭的事,方馨兒不是最積極的麼,怎麼今個兒改性了?瞧那健碩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嗯——洛歡歌視線繞了個彎,方馨兒的生母龍氏眼觀鼻鼻觀心端坐在側,手卻是伸到了方馨兒這方的矮几下。
原來如此,洛歡歌心下了然。恐怕是連一向寵溺女兒的龍氏也怕了方馨兒闖禍的能力,死死將她按在座位上,不讓她當這出頭鳥。
閔皇后不在,端妃與閔皇后向來不對付,跟閔皇后為表親的龍氏更要小心對待,要是出了事,端妃還能不趁閔皇后不在之時打壓她們麼!
只是沒了方馨兒的帶動,這場目的明確的選妃宴忽而變得興味索然,男眷席處的主位坐著幾位皇子,以幽王瀾滄庭為首的,已經有些不耐煩地打起了哈欠,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女眷席的某處。要不是為了她,這般無趣的宴會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
端妃氣質高貴,妝容精緻的她笑著跟皇帝打趣道:“眾位小姐有何才藝不妨展示出來,若是出彩,想必皇上的賞賜是不會吝嗇的呢!”
瀾訣也很配合地笑道:“愛妃說的有理,才藝出眾者,朕一定重重有賞!”
女眷席引起一片小小的騷動,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名身著嫩黃色墜地百褶裙的少女緩緩起身出席,盈盈一拜:“臣女白婷珺,獻上琴曲一支,技藝疏淺請皇上勿怪。”
端妃在旁提醒:“皇上,這是白侍郎府上千金。”
接著朝白婷珺淡笑道:“早就聽聞白侍郎府上千金琴藝超群,今日能有耳聞也是本宮之幸,白家千金切莫謙虛。”
白婷珺微紅了一張俏臉,宮人早已安置好古琴,芊芊玉手輕輕放到琴絃之上,臨開始前,白婷珺幾不可見地往男眷席某處掃了一眼。
在洛歡歌對其微薄的印象中,白婷珺,似乎是個柔弱到說兩句話都氣喘的女子,她不是很愛熱鬧,也不像其他世家貴女喜好攀比,大約算是個有些純真的善良姑娘。
她記得上一世,工部侍郎白道之站錯了隊,被瀾滄嶽使計扣上了貪汙罪名,全府被抄,一大家子全部發配西北偏遠之地,之後的事洛歡歌就不清楚了,只是以她看來發配之路艱辛難忍,白婷珺身子單薄,大概也沒能熬到抵達西北吧。
可惜,紅顏薄命。
洛歡歌雖是有些唏噓,卻並不打算做些什麼,她的心很大也很小,別人的事,與她何干?
另一邊,琴聲起,白婷珺輕合雙眸,已經逐漸進入狀態。
正因白婷珺不愛熱鬧,所以她的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練琴和刺繡上,她的琴藝不說超群,但也是婉轉悅耳,動人心絃。
如女子的柔婉,那琴聲綿綿密密又不覺粘膩,端妃與皇帝都暗暗點頭,覺得白婷珺這是開了個好頭。
端妃更是暗自思量著,白侍郎官位雖說不算頂高,但在朝中也是有些話語權,其女也頗有柔順和婉的氣質,不似作偽。若是呆在王府後宅,想必也是個能拿捏的住的主。
唔,剛好庭兒缺個側妃,白婷珺算是個不錯的人選。
在場眾人,絕大多數認為白婷珺的琴技可圈可點,唯方馨兒一人鄙夷地撅著個嘴:“切!彈的這什麼亂七八糟的,也好意思上去獻醜!”
龍氏簡直頭疼的不行,咬牙警告她:“你給為娘消停些!”
方馨兒有些怕地縮了縮脖子,不做聲了。
尾音漸歇,一曲終了,白婷珺微微鬆了口氣,起身行禮,端妃率先讚歎道:“白家千金的古琴聲,可謂繞樑三日不絕,”隨即轉向瀾訣,“皇上,白家千金的賞賜不如就讓臣妾代勞吧。”
瀾訣欣然同意:“看來愛妃對白侍郎府的千金讚賞有加啊,這都跟朕搶著給賞賜了。”語氣裡不乏對端妃的寵溺。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見瀾訣的態度,立刻聯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宮裡的傳聞,柳嬪獨寵後宮,端妃已顯勢弱的傳聞看來有些言不符實呢!
端妃命身後的貼身宮女遞上一隻玉鐲,解釋道:“這隻羊脂玉鐲本宮平日裡甚是喜愛,且於本宮有特殊的意義,如今便賜予白家千金。”
白婷珺有些顫顫巍巍地接下,端妃所賜不敢辭,只能誠惶誠恐地回覆:“臣女多謝端妃娘娘抬愛,定會好好珍惜娘娘的賞賜!”
等到她坐回席間時,才發覺背後的冷汗已經浸溼中衣。就在剛才,端妃看她的眼神讓人害怕,像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都是孃親,非要讓她做第一個出頭的,若是,若是真的如自己所想,端妃娘娘她……
白婷珺下意識看了看那方百無聊賴玩著酒杯的瀾滄庭,臉色唰地就白了,千萬不要是她以為的那樣!
有了第一個,第二個便也不再顯得太過突兀,貴女們自是渴望在心儀之人面前展露一番,使勁渾身解數只為吸引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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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琴過後,有高歌一曲的,有屏風作畫的,有鼓面起舞的,文墨稍稍出色的便是作詩寫詞,無一例外得到讚賞。
也是,自覺能拿得出手的才會當眾展示,誰又會願意將短處暴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