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殿是瀾訣在十一皇子八歲時賜予的寢宮,平和安康是帝王對小兒子深切的期盼。
瀾滄瑋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不懂父皇為何臉色陰沉,怯怯問道:“父皇,是瑋兒亂說話惹你生氣了嗎?”
方才他醒來的時候,瀾訣並不在安平殿內,一旁伺候著的宮女以為無人聽到她們的談話,就提到了瀾滄瑋癔症發作時的模樣,語氣裡帶著嫌棄。
這讓向來得寵的十一皇子甚是失落,說到底他還是個孩子,一個渴望關愛的年幼稚子。
瀾滄瑋本就生的白白胖胖一副討喜樣兒,此時再配上怯怯的表情直把帝王心都萌化了:“瑋兒不怕,父皇見到瑋兒醒來不知多高興,來,隨父皇去看看你母妃。”
自打十一皇子癔症發作無藥可治開始,其母妃武貴人便一病不起,也正因如此導致十一皇子醒來的第一眼都沒見著她,這在往常是不可能發生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想來武貴人得知十一皇子無事,定能很快康復。
至於整件事的後續,待查清之後再行定奪。
金玉宅,氣氛卻不如想象中的舒緩反而有種劍拔弩張的意味。
還是那棵庭院中的槐樹下,寥寥幾個下人早已被喚退,洛歡歌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麼說來是查不到瀾滄嶽身上了?”
“師妹就這樣迫不及待麼——”段鈺眉梢輕挑,冷峻的臉染上一縷鮮活的顏色,“對別的男人如此關注,師兄可是會不高興的。”
“你被紅牌樓的小倌兒附身了?”洛歡歌不禁嗆了他一聲,自從認識以來段鈺在她面前的所作所言都已經顛覆了以往自己對他的認知,說話也越發不顧忌。
一派悠閒的段小王爺一聽這話,氣樂了:“誰教你的這些,淨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好了不說這些,現在任天行死了,參與此事的人也沒了蹤跡,到底是死了還是躲起來結果都是一樣,瀾滄嶽被完完全全摘除出去了是吧。”
言歸正傳,洛歡歌還是氣不過,任天行可謂一枚重要的棋子,她原先想著靠此人不說扳倒瀾滄嶽,起碼要讓他惹上一身騷,現在棋子廢了,卻連瀾滄嶽的衣角都沒碰上,她能不嘔麼!
段鈺搖搖頭:“任天行能安插進皇帝身邊,不是容易的事,瀾滄嶽定是花了大力氣,現在任天行身死,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全數作廢,皇帝警惕後,他想再安插人進去就更難,而且因為此事他不得不拋棄培養許久的死士,短時間內他都得休養生息。”
見洛歡歌還是不滿意,他繼續道:“最重要的是,以瀾滄嶽多疑的性格,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計劃被意外破壞,你猜……他會怎麼想。”
被段鈺一提醒,洛歡歌很快回過味兒來:“他會覺得,有內鬼!”對啊,瀾滄嶽的性格她應該再清楚不過,外表看上去風淡雲清,其實內裡最是陰狠毒辣,他既不知是她和段鈺所為,便只會想到自己人身上,畢竟他那幾個兄弟是沒有其他可能從別處得知任天行的伎倆的。
陰險,太陰險。
偏偏對了她的胃口!
想到這層,洛歡歌蒙在心裡的雲層忽然就散了,想到瀾滄嶽氣得咬牙切齒,她就快意得不行。
“還有你用來削斷玲瓏剔透絲的那個是什麼?”煩心事一除,洛歡歌便想到方才就想問的,玲瓏剔透絲是如何堅韌她清楚得很,段鈺在百米外還能靠它削斷玲瓏剔透絲,定是什麼珍惜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