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眼中浮現出一抹憧憬,語氣中滿含期待。
為了避免耿儀陽有辨別他所言真假的能力,楚政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有時半露的真相,才是最大的障眼法。
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之下,他已然束手無策,如今只能放手一搏。
身後一陣沉默,沒有傳來絲毫動靜。
久久沒有迴音,楚政下意識回頭,恰好撞上了耿儀陽審視的目光。
“小東西,你還挺會編故事,老子險些被你騙了。”
驀然間,耿儀陽咧嘴一笑,牙齒依舊整齊,在陽光下泛著森白的寒光,似是猛獸的獠牙,令人寒毛直豎。
“原本老夫還不太確定,如今看來,倒是小看你了。”
耿儀陽臉上的神情愈發精彩,隱約間已帶上了殺機:
“殺了我太玄聖地的人,還敢投太玄聖地,當真是有膽!”
隨著他一聲厲喝,整條怒江的水流被一隻大手瞬間撫平,沒有了絲毫顛簸之感,如同站在了大地之上,穩如磐石。
天地間一片死寂,無形的微風都已凝滯,停在了半空。
楚政倏然起身,目光凝視著耿儀陽。
在恐怖的威壓之下,他的心跳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紊亂,有些喘不上氣。
直面一位假仙,遠比他在大周皇都,直面凌麒時的感受更加令人悚然,在耿儀陽的目光之下,他都感覺整個人都彷彿要被碾碎了。
將方才自己的言行,急速回憶了一遍,確認沒有疏漏後,楚政定下了神,依舊想掙扎一二:
“伱此話何意?”
指不定這老東西是在詐他,鬆了口,就是一死,不如死扛。
“你以為我為何在此等你?”
耿儀陽一聲低語,神色漠然:“你太玄神火經剛剛入門,自然不知曉,神火是會說話的……”
“你透過何種手段殺死的方炅?靈泉斬神變,想必依仗的是件靈寶,應當還是主殺伐的,拿出來老子瞧瞧!”
一瞬間,耿儀陽像是換了個人,暴烈如火,說話愈發隨意,聲調漸高,似是故意挑釁:
“就像你殺方炅一樣,試著斬我!來!”
在步步緊逼的窒息壓力之下,楚政的思緒漸漸開始無法保持冷靜。
聽到耿儀陽的話後,他心頭一沉,此前的些許僥倖被徹底撕裂,他對於太玄神火經的理解,終究是有些淺薄了,至少他現在還聽不見神火的話。
離火槍都能蘊出靈智,沒道理神火不行,更何況,還是五階的神火。
耿儀陽有些不為人知的手段,能與他體內的火種溝通,不足為奇。
這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根本不是三言兩語所能瞞過的,耿儀陽早已窺見了大部分真相,只不過是一直在試探他。
楚政輕吸了一口氣,放棄了掙扎,自空靈戒中,取出了離火槍。
他沒有要求離火槍幫他,只靜靜站著,沉默不語。
耿儀陽太強了,強大的令人絕望,即便是離火槍,也根本不可能是其對手。
楚政將其取出,無非是想給離火槍一個獨自逃生的機會。
若是等他死了,離火槍還要先行打碎空靈戒的壁壘再逃,無疑會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