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盛痕盯著夏念之,目光沉沉,似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
夏念之連同情之一事,都是由盛痕手把手教會,如張白紙被他親手描摹成絢爛斑斕,此刻她哪兒是盛痕的對手,只抵擋了幾秒便受不住盛痕那般赤裸裸地看她,視線飄忽,正欲直接逃了,卻是被盛痕沿著肩胛骨一路往下,直至腰間,一把攬住,將她往懷裡帶。
夏念之冒出擔心盛痕手臂傷口的念頭,下一秒卻是穩穩當當落入了男人的胸膛,同時聽他幽幽在耳畔,低聲叮囑道:“念之啊,你記得,除了我,誰也不能欺負你。”
夏念之艱難從盛痕懷中仰起頭,瞧著他既認真且莊重地說出這番話來,撲哧一聲,夏念之沒憋住,勾起唇角,淺笑開來。
盛痕微怔,周遭氛圍本曖昧,此刻被夏念之一笑,卻是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夏念之不知盛痕所想,心底仍舊樂呵吐槽,這是什麼傻了吧唧,霸道中二的少年臺詞啊?
從這位權勢滔天,財色傾城的混蛋老男人口中說出,魔幻現實的詭異畫風是逃不開的了。
然而,雖然怪幼稚的,卻也怪可愛的。
夏念之內心腹誹不斷,卻仍舊是沒出息的紅了眼眶。
盛痕的回答,一種奇怪的默契蔓延開來,無需明言,寥寥幾句,她便知他的意思,看似前言不搭後語,驢唇不對馬嘴,實際上,已然解釋得足夠透徹。
面前的男人俯身而下,託著她的後腦勺,在她額角印了道吻——蜻蜓點水,甚至不帶任何情慾與旖念,乾乾淨淨,而後更是極快地便退開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溫和:“還早著,咱們回去再睡會兒。”
夏念之沒有掙扎,與其說感性凌駕於理智之上,倒不是說此情此景,她任性放縱了一回。
夏念之任由盛痕牽著她的手回屋,常年經受格鬥訓練的臂膀,肌理線條分明,在襯衫下若隱若現,她能感覺到他手下的力道逐漸加重,緊抓著,卻將其拿捏得分寸恰好,不疼不痛。
“盛痕…”
夏念之再次喚了聲男人的名字,不知為何,滿腹委屈突然便洶湧而來。
難受下,她乾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盛痕停下腳步,回頭,卻撞上夏念之可憐巴巴的眼神,只聽她軟軟糯糯地說話。
“我睡不著。”
大抵是深夜,本該酣睡美夢時,小老虎將尖尖的小爪子藏進了肉墊裡,不自覺地流露出本性,無辜又天真地撒著嬌,又軟又萌。
心潮微起,呼吸變得有些重,盛痕卻未有多餘動作,多年商海捕獵,他自知想要當個好獵人,首先需要的便是足夠的耐心,能夠在漫長的等待中,不驕不躁,尋機一擊斃命。
此時獵網剛鋪墊開來,絕不是最佳的收線時間,因而,只略帶疑惑地思躇了會兒,他便提議:“那,便像之前那般,我講故事給你聽,上次咱們說到了哪兒?年幼的小紅帽不聽話闖進了森林,見到了兇狠殘暴的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