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燕撿起肩吞掂量一二。
透過肩吞也能大致推斷這副甲冑用料結實,全套有個五十來斤,標準的重甲,這還不包括武器。武卒送來的武器是一把過分長的刀,光是刀身便有寧燕一人高。送錯了?
這副重甲看著嶄新,甲片連刀痕都無。
應該是賞賜哪個武將,結果送自己這裡?
寧燕將肩吞放下,示意武卒將這口大箱子合上:“送走吧,下次莫要這般粗心。”
儘管武膽武者都能化出專屬武鎧,實力到了一定程度,武鎧的防禦能力和靈便遠勝工匠打造的甲冑,但不代表武將不需要甲冑,這種甲冑往往還被賦予特殊的榮耀含義。一副甲冑造價不菲,賞賜的甲冑能當做傳家寶了。
若讓被送錯的武將知道此事,怕是會不悅。武卒卻道:“沒送錯,這是侍中的。”
寧燕險些以為自己產生幻聽。
武卒又重複一遍。
寧燕:“……”
除了這副甲冑和沉得驚人的武器,還有幾本畫工粗糙的冊子。冊子上的人只有簡單線條,寧燕辨認許久才發現線條小人在比劃招式。只看畫工便知道冊子出自何人之手。
“這是?”
儘管認出來了,但還是要確認。
“主上親手繪製。”
軍中文心文士人手一份。
寧燕:“……”
她腦子有些亂,需要捋捋。
這事兒解釋起來也非常好理解,簡單來說就是敵人中間有個能力古怪的老登,為了不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大家夥兒要提前熟悉一下顛倒後的技能。寧燕作為文心文士也要學會上陣肉搏,這套甲冑是讓她提前適應。
寧燕:“……”
沈棠笑得有些尷尬:“原先還擔心顛倒後的武膽武者數量太少,圖南趕來太及時了。你的劍術可比望潮他們好得多,說不定就指望你扛大樑,衝鋒陷陣,先登斬將。”
寧燕:“……”
儘管文心文士的體質比普通人好得多,但不代表可以穿著五十多斤的重甲,提著四五十斤的大刀,上來就大殺四方。光是走兩步,舞幾刀,她就感覺內衫被汗水打溼了。
“圖南有研究那幾本冊子嗎?”
不過一刻鐘,精緻優雅的文心文士已是灰頭土臉,額角不斷淌下汗水,沾著灰塵在臉上留下一縷縷痕跡。甲冑無法像武鎧一樣收走,寧燕想休息就得要武卒幫她架著,減輕甲冑重量帶來的負擔:“冊子是主上畫的?”
“是我潛心觀察之後記下的招式。”問其他人閱讀體驗如何,無人搭理,“我打算取其精華,製成武技秘籍,必能名揚後世。”
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武學神功神話。
“……但打仗又不是對招式。”
且不說主上的畫工如何,單說這些招式對於陣前鬥將也沒什麼益處,古往今來的名將少有以技巧取勝的。他們的殺招都是在生死間磨礪出來的本能,追求的是一擊斃命。
主上畫的冊子她感覺沒多大用處。
沈棠:“……”
寧燕說著嘆了口氣。
“那些文士言靈,主上融會貫通多少?”
沈棠:“……”
不用主上回答,光看她飄忽不定的眼神便知道主上也在摸魚,像極了自家女兒仗著天賦驚人,學習速度快,有時學習一半就偷偷走神開小差。被抓個正著就心虛顧左右。
寧燕用了兩日功夫便基本適應重甲。
儘管身法還有些笨重,但也有模有樣,用白素的評價,寧燕的習武天賦可比顧池這些人好得多。教顧池幾個能將她氣出病,教寧燕就不用費心太多,不走武道甚是可惜。
“若能文武雙修就好了。”白素感慨。
寧燕倒是心寬:“貪多嚼不爛。”
她在習武速成班只待了兩天。倒不是寧燕被調去了其他戰場,也不是這個習武速成班最後沒派上用場,而是她加入習武速成班兩天“畢業”——只因吳賢給沈棠下戰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