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迴圈往復。
莫名讓褚曜想到主公說過的一個笑話。
一條魚只有七息記憶,某天看到一坨屎;咦,這是什麼?嘗一嘗,難吃吐出來;七息之後看到一坨屎,咦,這是什麼?嘗一嘗,難吃吐出來……如此,迴圈往復。
章賀兵馬就是那條記憶只有七息的魚。
十幾息之後,欒信臉色很是難看。
問:【無晦是說咱們是屎嗎?】
這點顯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章永慶兵馬被耍得團團轉,也可憐了一直卡距離追著他們跑的沈棠隊伍。
公西仇確實是潛伏的一把好手。
身具蛇類某些特製的他,自由穿梭於陰影,如青煙一般縹緲靈動,即便是最厲害的斥候也無法察覺其蹤跡。他是在一處河邊發現褚曜兵馬的,在此之前他們跟章永慶兵馬周旋了八九日,始終繃緊神經,片刻不敢懈怠,哪怕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這般折騰。
他們護送的糧草不足原先三成。
眾人抓緊時間補充體力和休息。
欒程在河邊彎腰打水,灌滿竹筒,正要直起身,隱約看到水下有一道黑影躥過。他嚇得渾身汗毛炸開,驚嚇衝破疲累,疲累的大腦徹底清醒。他揉揉眼睛,並無異樣。
“莫非是幻覺了?”
欒程低聲喃喃,不是很確定。
不管是不是幻覺,自己也不能在河邊久留,舅舅他們口渴等著水喝呢。欒程將幾個竹筒打滿,一把抱在懷中。竹筒發放下去,褚曜將自己和欒信的竹筒以文氣催熱煮沸。
欒通道:“文氣省著點。”
褚曜輕笑:“主公常說野外蟲豸喜歡將卵產於水中,肉眼難以分辨,未經煮沸的生水不可輕食。損耗一點兒文氣值得。”
之前還有條件燒個火,現在來不及了。
欒信只能收下這份貼心。
褚曜正要就著水吃點乾糧,竹筒剛放在嘴邊,他佈下的軍陣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動靜!驀地,臉色驟變,欒程也嚇得握住了劍柄。唯有欒信慢了數息才問:“何事?”
褚曜直直看著那條河。
距離河邊最近的兵卒也察覺異動。
紛紛進入備戰禦敵狀態。
嘩啦啦——
一條網狀花紋水莽從水下爬上岸,它高高揚起蛇頭,一雙冰冷蛇目穿透人群落在褚曜等人身上。更讓人群騷動的是,這條水莽往前遊走了兩步,眾目睽睽下化作人形。
欒程拔出劍擋在舅舅身前。
前方,人群騷動。
“蛇、蛇精!”
“好大一條蛇精啊!”
唯有褚曜看清了那位蛇精的面容,略有驚愕,抬手示意左右不要驚慌,徑直上前。
他不太確定地問:“公西郎君?”
公西仇用武氣蒸乾身上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