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問:“怎麼,是不能說嗎?”
官吏道:“也不是不能說,只是——”
他們只是擔心說出來會有損先主公的名聲,這事兒魯郡守輸得真的冤枉。
沈棠想了想,看著護衛白素,道:“這裡沒嘴碎之人,有什麼就說什麼。”
官吏仍是面色為難。
沈棠只好揮退左右護衛。
“這裡無事,你們出去吧。”
白素與呂絕抱拳,行禮退下。
官吏又看看左右幾個官吏。
沈棠心領神會,讓他們也在門外侯著。
官吏這才開啟了話匣子。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也不復雜。
這事兒還要從魯郡守自身說起。
眾所周知,先主公魯郡守脾性執拗,異於常人——其他人用人,參考人才的出身和才能,而先主公先看對方外貌合不合眼緣,其次才是才能,出身反而不甚在意。
這是其一。
其二,魯郡守深愛他夫人,對幾個不太符合他審美的大小舅子也愛屋及烏,雖然沒給他們什麼重要職位,但總是和顏悅色,遇事不決的時候會聽聽他們的意見。
採不採納是另一回事。
沈棠不由得想起昨晚那個能說會道的僚屬,她的猜測也被官吏之後的回答證實。那位僚屬是魯郡守岳家最疼愛的小舅子。能說會道又有幾分真本事,便將魯下郡府庫交予對方看管,平時也沒怎麼過問,此人藉著這份信任暗地裡營私牟利,拉幫結派。
魯郡守本就是個粗人,醉心修行,一看到複雜的內政就頭疼,只要最後數目合得上,基本不會多過問。那位僚屬小舅子順利矇混了幾年,賬目虧空越來越大。
此次,流民草寇來襲。
以魯郡守的脾性,自然要死守,寸步不讓,但敵人數量甚巨,一昧防守可比進攻更加耗費錢糧。以往還能週轉倒騰的府庫支撐不下去了,僚屬小舅子頓時慌了,倘若是平時被發現,看在早死的阿姊份上,自個兒至多被打得十天半月下不來床。
疼歸疼,小命總能保住。
但現在是戰時!
缺少糧草會犧牲魯下郡萬千庶民。
這位姐夫絕對會殺了他!
為了小命著想,他絞盡腦汁想要為自己謀一條生路,甚至試圖旁敲側擊試探魯郡守的口風,哄騙他憐憫流民草寇,開倉賑糧,收納流民,只當是花錢買平安。
他只是這麼試探就被一頓狠罵!
僚屬小舅子慌得不行,起了殺心。
揹著魯郡守,暗中與流民草寇大帥首領暗通款曲,魯下郡除了治所城池,其餘縣鎮很快失守。治所城池被攻破後,又是僚屬小舅子給敵人出了個惡毒主意。
魯郡守這輩子誰都不放眼裡,但唯獨對亡妻所出兩子兩女格外疼愛。
對跟亡妻酷似的小女兒,基本是要星星不給月亮,還准許其女扮男裝與兩位兄長一起習文習武,若不是長女自小性格溫婉,不愛武裝喜紅裝,估計也能寵成魯下郡第二頭胭脂虎。拿捏住這幾個,再以城中庶民為要挾,不愁他不束手就擒!
僚屬小舅子也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谷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