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哪裡又在打仗了?”
春耕開始到現在,這幾個月間,河尹陸陸續續多了四五千的難民。這些難民給沈棠帶來不小的工作量,所幸河尹已經有治理經驗,按照章程安頓他們就行。
那些不肯順從的——
沈棠一向不慣著他們。
想在她的地盤紮根下來,受到庇護,那就要按照她的規矩來。
若有作奸犯科,該抓抓,該殺殺,可不會因為他們是無家可歸的難民就網開一面。一番血腥手段下來,很快就鎮住局面。大部分難民還是老實巴交的,不吵不鬧。
沈棠招他們幹活,給予食物和臨時住所,不趕他們,是該感恩戴德。
若是再來一批難民……
沈棠彷彿看到了碩大赤字。
徐解搖頭:“不是打仗,是疫病!”
沈棠聽到這兩個字,心下突突亂跳。
“疫病?何處爆發了疫病?”
在醫療手段落後的當下,疫病一旦傳染開來,死傷數目甚至比一場戰爭還大。
沈棠手底下就這麼點兒人。
經不起折損。
徐解道:“是上南!”
“上南?谷仁的地盤?”
沈棠聞言並未放心。
又問:“規模大不大?情況如何了?”
徐解道:“聽訊息說是已經封村,情況——怕是不容樂觀,這病來勢洶洶……”
他原先是要去上南收賬的。
剛到邊境就聽到一眾人在茶肆閒談,說是有倆村落被兵卒嚴密看守,村落通往各處的路段都有警戒。谷仁的六弟,那位醫術超絕的前任御醫已經帶著人過去了。
徐解當即就改了道。
先去了天海通知訊息,嚴密防範上南過來的人,聽從吳賢的安排又來了河尹。嗯,順便進個貨。靈酒這玩意兒在天海大受歡迎,各家各戶都上趕著求呢。
徐解靠著它談下不少大生意。
沈棠聞言,臉色凝重。
問道:“可有打聽清楚疫病源頭?”
徐解做事謹慎,早有準備。
“具體訊息不知道,但從疫村傳出來的青鳥信函來看,源頭應該是難民。他們是最先發病的,從發病到死亡僅用七天。病亡之時,渾身青黑,周身遍佈淤紫,骨瘦如柴,彷彿有什麼東西吸乾了他們的精血氣。初時發病十六人,無一活口……”
目前只知病灶是難民身上傳來的,但不知難民又是從何處染的病氣……
“七天……就死了?”
饒是沈棠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