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不去理會他說了什麼,徑直開口:“張介在哪?組織裡還有誰?你們的據點在哪?”
“……”獨眼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急的額頭上都冒了汗,眼神也不知道要落在哪裡好。
看到獨眼的表現,蘇銘直接將面前的資料轉向他,把手中的筆放在桌上,靠向椅背,雙手環胸看著他。
“啪!”筆放在桌上的聲音驚了一下獨眼,他微微抬眼瞟了一下蘇銘,立馬又把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資料上。只是越看,臉色越加難看。
覺得他應該看得差不多了,就連身體都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有些發抖,便再一次開口:“你手上的只是一部分東西,我那還有更精彩的照片,你還需要看看嗎?”
“我……不是……警官……”獨眼已經完全亂了陣腳了,說話也變得不利索了。
“看到我背後這幾個字沒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想判個幾年呢?還是……你想自己被判什麼刑呢?我現在可是把決定權都交到你手上了。”
“不不不,我說!警官,你問,我都說!我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獨眼迫不及待地向蘇銘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
接下來的審訊很順利,雖然獨眼只是比較底層的小囉囉,但有用的資訊也不是沒有。蘇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出了審訊室後,一刻不耽擱地一邊走,一邊向身邊的警員下達各項抓捕命令,並要求他們一定要謹慎、迅速。而他自己,則快速回到辦公室,想要看看那份局長給的資料裡,自己還有什麼是沒有發現的,因為就在剛才,他在獨眼嘴裡聽到了“葉氏”兩個字,真是意外又在情理之中啊。
重新回到電腦前,蘇銘開啟之前沒看完的頁面,一點點仔仔細細地看下來,唯恐遺漏了某個線索。直到兩小時後,他才堪堪整理出資料中的資訊。只是,葉耀光這個人……沒想到竟然已經這麼無惡不作了。
“嗡……”一陣手機的震動打斷了蘇銘的思緒,拿起來一看,是蕭筱打來的。
“喂,怎麼了,進展順利嗎?”
“蘇隊……”電話那頭的蕭筱口氣有些猶豫。
“怎麼了,沒抓到人嗎?”蘇銘的一顆心提了上來。
“不是,人都抓到了,但是……線索好像又要斷了……”聲音裡是聽得出的挫敗。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什麼叫‘線索又要斷了’?”
“剛剛我簡單地問了一下,估計他們也是知道自己被抓已經到了什麼境況,所以也沒和我多擰就說了。但是,這群人的上司好像就是我們二十九號那天找到的屍體。”蕭筱一開始說,就好像開啟了話匣子,又開始發散思維了,“蘇隊,你說這個死掉的人後面到底還有多少人啊?唉你說,他們怎麼那麼不把人命看在眼裡啊,動不動就永絕後患,呵,真是夠狠的!蘇隊?蘇隊!你有在聽我說嗎?蘇……”
“我知道了,你先回來再跟我細說吧。”不等蕭筱說完,蘇銘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因為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的雀躍一下子消失不見,眉頭又鎖出了深深的溝壑,暗自思索著,“到底是哪裡沒有注意到呢?關鍵人物到底是誰?”
張介、獨眼、章程、柯世晴……幾個人物在腦海中不停盤旋,有關於他們的線索更是糾纏不清,蘇銘便找了一張紙來整理他們之間的聯系:獨眼炸了運送裴澤的警車;張介是接頭人;章程臥底到警局;柯世晴解剖人體器官……但是,獨眼為什麼殺裴澤?和張介接頭的人是誰?章程臥底到警局要幹什麼?柯世晴做這些又是受誰的指示?
看著紙上的幾個問號,蘇銘總覺得他們就是一條完整的食物鏈,一環鎖著一環,但就是無法把他們順利串聯起來。再聯想到自己每次剛找到一個突破口,就會有路障出來攔住他探查的腳步,他覺得幕後主使應該就是在暗處時刻注視著他,清楚他的每一步動向。
蘇銘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就是苦於缺乏有力的指向性證據,也缺少一個連結上他們的紐扣。無法,他只能再次埋首於資料之間,去那些已經快被他翻爛了的證據中再摳搜些蛛絲馬跡,畢竟誰也說不準這些看似誠服的罪犯所招供的事情,是否完全屬實或者還有沒有隱瞞。
窗外夕陽正好,徐徐的微風吹動了野草柔軟的身體,這一片安寧正和窗內的嚴肅氣氛形成對比。微風輕拂過蘇銘的額角,掀起幾縷發絲;陽光也透過窗戶灑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它們似乎都在安撫著蘇銘焦躁的情緒。
踏著夕陽的餘暉,門口被拉長的倒影引起了蘇銘的注意。門口的女人身姿依然妖嬈,但蒼白的面色卻不見過去的驕傲。
“葉雅?你怎麼來了”蘇銘詫異地問道。
葉雅安靜地牽起一抹微笑,看了蘇銘一會兒,輕輕舒了一口氣後才開口。但是,風送到蘇銘耳朵裡的聲音卻讓他愣在了那裡:“我是來自首的,我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