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雅的歇斯底裡、江麥的嫉妒、還能有誰?青如玉到底說的是誰?吳文予在心裡把身邊的人一個個過了一遍,還有沒有答案,因為她實在不敢往下想了。福爾摩斯說過:“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無論剩下的結論你多麼不能接受,它就是真相。”
但是,剩下的真相裡,沒有一個是她願意預見的,相濡以沫的蘇銘、百般照護的陸景、關懷備至的李奶奶、甚至是良師益友的許晴……吳文予甚至覺得這句話在她這裡真的可以被推翻了。
越想思緒越亂,吳文予煩躁的靜不下來。第五天了,連續半夜睡中午起來,醒來吃完飯又躺在床上設計遊戲,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腦袋裡面空空的一片,大腦不想儲存人和事,除了吃睡都與她無關。
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生活包含的內容很多,愛情是最容易被她放棄的感情之一,就像她是最先被自己忽視的那一個,吳文予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卻又拼命的找其他能找到的聯系方式,偷偷看著蘇銘的動態,她特別多東西想告訴蘇銘,想告訴他,她的念念不忘,想告訴他,她不忍心再拖累他……
晚飯後,便尋了一個藉口要去出去走走:“陸景,我想去公司把車開回來,你能送我下山麼,到山腳下就行。”
“等你休完年假,再開回來唄,你要是想去哪兒我也可以送你去。”陸景不容置疑的語氣似乎在告訴吳文予最好哪兒也別去。
“可我還欠你一百多萬啊,晚上開滴滴賺點外快,也可以早日把錢還給你啊,再說了,不上班,你養我啊?”吳文予耐心地解釋道。
“可以啊,我養你。”陸景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吳文予,就好像等這一刻,等了很久的樣子。
吳文予卻好似沒有意識到,還繼續自說自話:“你也記得星爺電影《喜劇之王》裡的那個橋段啊。天仇對柳飄飄說,不上班行不行?飄飄說,不上班你養我嗎?天仇沉吟良久,最終追上飄飄仰起頭說,我養你吧。”
或許,他該給她一些自由,總不能把她軟禁似得捆在自己身邊,可他害怕,怕吳文予出去之後找到其他房子又會搬出去,怕她再遇上蘇銘,又改變了注意。盡管他還是希望她變回那個活潑機靈的文予,腦子裡總有和別人不一樣的想法,而不是現在這樣,倒頭就睡,想要吃什麼做什麼都不會和他撒嬌了,只是冷靜地和他協商。
陸景把吳文予送到了三丁目街口,坐著車上目送著吳文予遠去後,緩緩地降下了一半的車窗,從座位旁嫻熟的拿起一支煙,另一隻手上把玩著zippo打火機,冷酷堅毅的臉龐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煙圈在空氣中慢慢的飄散。
嘈雜的市中心,總有性感熱辣的女孩子上搭訕,可是他全然不看在眼裡,一雙眸子裡只有冷漠,因為他的溫柔給吳文予一個人就夠了。一支煙的工夫,陸景的手機鈴聲響了,可他並不著急去接,等煙抽完,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機。
“老地方,來見一面吧。”電話那頭的女生聲音低沉。
“我們沒有非要見面的理由吧,你現在不應該很忙才嗎?他們倆已經分手了,你哄好未來婆婆才是正事兒啊,找我幹嘛?”陸景諷刺著說道。
“他們倆真的分手了?你確定?”女生的聲音充滿了抑制不住的喜悅,假裝鎮定地接著說道:“那麻煩你看牢了吳文予,我不希望她跟蘇銘再有任何牽扯,要不然我絕不會手軟,我對她可沒有半點情分可言。”
陸景的眉頭緊蹙,他不喜歡聽到別人威脅他,更何況對方在他看來只是個瘋女人,要不是看在之前目標相同,她又是吳文予念念不忘的好閨蜜,他才不會順水推舟和她合作。強忍著一股怒意,陸景回道:“蘇銘,也一樣,我不希望在吳文予身邊再看見那個小警察,可別又被趕出來,前功盡棄。”
卻恰好戳中電話那頭女生的軟肋。
本以為女生會氣急敗壞的,結束通話電話,誰知道她卻平靜地說:“不用你擔心,我不愛蘇銘了,我也不在意他愛不愛我,或者說他愛著誰,強扭的瓜不甜,可我只想把它扭下來,味道如何我並不在意,只要是吳文予喜歡的,我都要搶過來,我要她體會一下我這麼多年的感受,我倒是想看看她還能不能故作輕松地釋懷。”一陣戲謔的笑聲之後,陸景直接拿下了手機的電話卡,掰彎卡片,扔進了車旁的水溝裡。
隨著雨水沖進城市的下水道,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沒有任何痕跡,黑夜的交易就這樣提前宣告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