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離開。”
二哥忽然轉身，眼神閃爍神情疏離，似乎在隱忍什麼，又在下一瞬繃緊了臉。
“離開？你怎的還是這般天真？內衛、大理寺、軍營還有江湖暗探都打算擒住我得賞銀，你打算怎麼助我離開？瑾兒，人可以善良，但是也要量力而行，我一直都在利用你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日後也不必惦記愧疚。”
說罷猛地拉開窗戶，朝外頭說道：“二位跟了一路不必躲躲藏藏，不如進來一敘。”如瑾聞言也看向外頭那黑漆漆的天色。
“李二公子倒是氣定神閑，犯了那麼多案子，竟絲毫不慌，本莊主著實佩服。”
“不敢當。”
這個玩世不恭的聲音一出，如瑾便知道金玉堂來了，待門被推開後，她才看到後頭的慕容昭，他擔憂的看過來，如瑾勾了勾唇角，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金玉堂進來後一屁股坐在案前，只是看了如瑾一眼便收回視線，轉而面向李溫。
“李二公子心深似海，怎的不給自己算計一條退路，你看那常樂公主，一個半條命的老婆子，被逼到窮途末路，硬是逃到了邊境，傳聞現在和契丹族人相處甚是融洽，還有一舉南下的打算呢，李二公子，你勾結的那些南疆人卻膽子小了些，被內衛尋到不過是教訓了幾句，便灰溜溜的回了深山老林，嘖嘖，薄情寡性，也不等等你。”
如瑾看向二哥，他聽到這些諷刺的話倒是無甚反應，平淡的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水，說道：“合謀合謀，有謀才要合，既然眼下沒有可謀的東西，自然分道揚鑣，自求多福，南疆之人靠天為生，淳樸良善，很好被鼓動。我也不過是傳揚一些中原富饒的訊息，他們便嚮往此地。如今回去不過是再過自己原先的日子，這天朝的濁氣太重，並不適合他們。”
二哥這口舌功夫著實厲害，就連金玉堂聽罷都挑了眉頭，可見二哥這幅油鹽不進，顛倒黑白的本事，他也不是對手。
慕容昭聽完這些話並無搭理，冷聲說起了其他，“東宮殿下一個時辰前調動身側的護衛秘密出宮，看那樣子也不知是來殺你滅口，還是打算接你離開，你們倒是感情堅固，東宮明知聖上暗衛時刻盯著，卻出了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你們都脫不開幹系。”
李溫緩緩抬頭看向慕容昭，盯了他良久才移開視線。
“昭衛可真是個聰明人，知道捏人的軟肋。只是你這份算計人的本事多用在仕途上……”說罷看了如瑾一眼，“莫要朝身邊人下手。你們慕容家慣用這手段，希望你不要繼承家風，害人害己。”
話音一落，他忽然朝金玉堂出手，如瑾只看到他袖間寒光乍現，一柄短刀便射向金玉堂門面。
與此同時先前將如瑾劫來的那個黑衣人也從門外閃進來，抽刀砍向慕容昭，如瑾立在刀光劍影中，看著他們招招置人於死地，整個人竟動不得分毫，她手中捏著鞭子，卻看不清他們的身影。
“住手，你們……都不要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
沒人聽她的話，二哥和手下人每一招都砍向對方要害，金玉堂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佔不到什麼便宜，不過片刻胸口便血跡斑斑，他好似感覺不到疼一樣，臉色白成了一張紙，可手上的刀卻依舊淩厲，金玉堂一味抵擋卻不下死手。
他們在等人？
如瑾忽然看向窗外，那裡有火光閃動，還有穿著甲衣計程車兵。
而就在這個閃神的空檔，她腰間一緊便被人的抓著腰帶扯了過去，如瑾倉皇間抓住慕容昭的手臂，回神便看到二哥忽然撲向視窗。
“不要！”
之後許久，如瑾都記得那個場景，二哥的雪白色衣擺被風吹起，上頭的血跡好似綻放的梅花瓣，他手臂張開縱身一躍，就好似一隻奮不顧身的飛蛾，撲向外頭的火光，撲面而來的火箭瞬間穿透他的胸口。
“二哥！”
只是，這一聲他再也聽到了……